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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是想象力的方向
来源: | 作者:滕贞甫  时间: 2019-12-02
  如果说文学是想象的艺术,而象征则是想象力的方向,没有方向的想象力,会像鬼旋风一般把读者刮到鬼打墙里去。当然,许多作家喜欢那种在鬼打墙中误打误撞的感觉,觉得那样的写作刺激、脱俗,我却没有冒险尝试的勇气,担心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对于我来说,象征除了方向之外,还是生动丰满的文学之翼,是灵感的失物招领处。而作家不吝惜力气要做的,无非是花费些笨功夫,在具象与抽象之间,架构一条彩虹之桥。
  我说的象征与尼采、波德莱尔关系不大,它来自两千五百年前的《诗经》,这部收有三百零五首歌谣的诗集,仅植物就写了一百三十八种,而每一种植物都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在《诗经》里,我感受到了比兴的魅力,开始对比兴手法顶礼膜拜。第一印象是初心,这种初心像红树林的种子一样,落下,便是种植,而且会繁衍成林。
  战国红是一种色泽瑰丽的玛瑙,被称为玛瑙中的君子,之所以有此美称,是因为它色泽正,纹理清,视之满眼溢彩,握之自得神明。我曾想,大千世界物华天宝,佛家为何将玛瑙尊为七宝之一,在创作《战国红》中,我意外悟到了答案,因为战国红是造化之体、文化之魂。
  在创作《战国红》时,我试图给战国红的象征定位,战国红是陈放祖父的感恩之心,这个当年抗日负伤的义勇军战士,一直想回报辽西,回报救命恩人,但他没能如愿,他把那枚战国红平安扣留给了孙子陈放,这是一种祖孙间责任的传递与寄托。
  战国红是两届驻村扶贫干部的担当,它象征着富裕和新的生活,象征着脱贫后柳城的绿水青山,象征着走出三百年魔咒后,村民金色麦浪一样灿烂的笑脸。
  战国红还是少女杏儿心中的梦想,是一首首无法邮寄的诗,是充满渴望却又略带青涩的爱情。杏儿和海奇相互失联四年,战国红原石出土,象征着这段令人牵肠挂肚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果。
  战国红沉睡在砾石滩下,千百年来,等待着有缘人将它唤醒,陈放的不幸牺牲成就了这一契机,因为战国红的问世,象征着贫困和疾病的喇嘛咒不攻自破,同时,也象征着埋葬在乱葬岗的柳城先人,也能受到新时代的泽惠,迁入铺满草坪和鲜花的公墓。
  在罗列了这么多象征之后,我忽然觉得这些都不对,战国红就是战国红,它既不替代什么,也没有什么能替代它,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一次,几位好友谈论这本书,同时也谈到“五一”小长假该到哪里走走,我合上手里的书,很动情地说:
  “到辽西去,那里有战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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