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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颖:关于文学批评文本的可读性
来源:辽宁作家网 | 作者:  时间: 2014-08-06
  文学批评是文学体裁的一种,那么文学批评的文本可读性,便与任何文学体裁的文本文本的可读性一样,具有着深刻而非凡的意义。
  文本可读性并无概念上的定论,但并不影响我们的理解,拓展开来也许会有多个层面的指向,但究其核心,大约是指文本所具有的吸引读者的程度,以及对读者灵魂的震撼程度而言。似乎可以这样说,任何对读者缺失吸引力的作品,已经从其根本与源头上失去了存续的一半可能,而若仅仅停留在单纯的吸引,那么其间所产生的审美力量又是远远不够的,或者说是极易消散的。因此无疑,文本可读性本身就是一切文字作品内在意义的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甚至是更为重要的那一部分。文本的可读性是吸引读者走入、直至走完文本秘境的唯一可能,因为永远没有任何真正的读者,会对或枯索、或乏味、或浅陋或晦涩的作品,交出自己认真的心灵与宝贵的时间。
  如果说文本的意义是作品的内涵所在,那么是否可以说,文本的可读性,便是对一部作品的“意思”的考量。此间的“意思”是一种作者藉由表达上的深度意趣,而完成的对文本的意趣赋予。但不是仅仅停留于消遣意味上的趣味,是一种趣味之后对心灵的刻骨震撼。
 
  作者所要表达的内容是艺术行为的意义所在,而完成这种意义表达的方式方法甚至技巧,以及其创造出吸引听众的强烈程度,是抵达其意义的必经之路,吸引了读者,从某种意义而言,大致已经成功了一部分,若期待实现其全部的艺术审美,必然还包括其深刻的精神指向。而在文本可读性的内在含义中,事实上无论你的文本之内蕴涵着怎样的深邃与高妙,若不能强烈地引人读下去,读完,那么一切无疑都将覆灭其间,或沦为寂寞的废话,永远沉积于时间深处,或消失于沉默的空间之内,黯然灰飞烟灭。
 
  表现于另一种与文字相类似的语言表达上,就如同说一个讲述事件的人,事件内容本身,无疑是讲述的要点所在,而如何准确、精彩并意趣横生地将事件讲述出来,并足够吸引听者,并令听者最大限度地领会讲述的事件,几乎决定着“讲述”这个行为的大部分意义,讲过之后,令人于此久久萦怀回味,引发想象,启迪心智,洞晓美德与卑劣,阐发人性的明与暗,揭示信念与理想,如此种种,方才完成了意义的全部。
 
  于文本自身而言,文学作品的文本可读性,若细细探究,还有着其隐秘的繁复深远的内涵,有时候,它竟不可思议地影响着作品的基调,甚至是整篇作品运行的节奏,这样的发现是迷人的,远不止是吸引力那么简单,一种更为细致入微的力量,穿过文本的表层,入侵到内容的深处,令文本不由生发出别样的气质,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可读性的入侵,有如一种神性的仪式,不是对文本内容或意义的僭越,而更近似于一种理想化的表明,或者说是为了更为确切地,还原文本所蕴涵的全部真相。也许这便是趣味之后的那种永恒的力量。
 
  有一种对人的类型的有趣归纳,称人分为四种:高级而有趣,高级而无趣,低级而有趣,低级而无趣。果然有趣而易懂,但这其实不止说人。文亦然,所谓作品,无非这四种,而好的理想的文学作品,必定如理想的人:高级而有趣。高级,自然意指其文本的思想深度与内涵,有趣,无疑便是对可读性的概括,可以想见,一部有着深刻意义,同时亦洋溢着无限意趣,并令人欲罢不能一气呵成痛读全篇的作品,该如何令人感恩复感怀,对任何有着深度阅读经验的人而言,那些文本带给我们的强烈的审美期待,磁石般的引力,甚至有着对读者审美的启蒙,不止是善良,甚至是一种悲悯。语言,表达方式,谋篇布局,这些无疑都是决定文本可读性的关键与必须,而我们更要一枚有着强烈可读性的心,以及更为神秘的、有着强烈可读性的辽阔而深沉的灵魂。
 
  德国著名作曲家、思想家瓦格纳,曾这样评价他挚爱的管弦乐:“管弦乐是这样一种事物,它就像巨人安泰脚下的大地,只要他的脚步轻轻触碰,便给予他无穷的力量。”其实无论任何文本,包括文学批评文本,它的可读性同样具有这样神秘的力量,打开作品的刹那,它的可读性便有如巨人安泰脚下的大地,只要读者轻轻触碰,便被给予了阅读所带来的无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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