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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辽宁文学蓝皮书散文春之卷——空灵的春雨时节
来源: | 作者:李 霞  时间: 2019-12-02
  春天把更多的清新的灵气带回尘埃遍地的人间,人们在感受一场春雨的洗礼,把过往的沉重心事改换一新。今春的散文似乎也染上了春天的年轻气质,诗人率先在散文这块画布上倾心作画,挥动着灵动的彩笔,给这一文体注入生机。
  灵动诗意串联的画面。诗意散文共同的特点是它的诗意的联想力极为丰沛,它好像是一连串精致而华丽的碎珠,闪烁着璀璨的质地。鲍尔吉原野发表在《十月》2016年1月期的散文《没有人在春雨里哭泣》是一幅幅灵动的春雨中的图画。它始终睁着成人童话的眼睛看待这个被意义的尘土覆盖的世界。作品一开始就从雨点的视角,描写它“瞄着每株青草落下来”,由于风吹的缘故,它落在别的草上。而“别的雨点又落在别的草上。”作者带着一颗童心揣想雨点的俏皮的心情,把下雨的过程描绘得分外清新,因而与众不同。接着,作者用对比的手法写走在新雨中的旧人情态,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旧人,是因为他们没有感受到春天的焕然一新,他们仍然愁苦,携带着去年冬天的心情,这使他们无法注意到春天对一切事物的改变。春雨是殷勤的,它到过的地方太多,因而对地上的一切似曾相识。作品的意象是灵动的,一段段的画面不断向下转换,由春雨想到它的旋律像《船歌》,像塔吉克音乐,和作者个人的记忆感受连接在一起。然后又回到春雨对人的冲刷,使他们像桃花一样绯红,像杏花一样明亮。春雨的新鲜更新着人心的古旧。原野的散文对灵动的诗意有着一往情深的贪恋。宋晓杰发表在2016年3期《散文百家》的散文《拯救与祈祷:穿越天堂等你》是作者被犹太人对上帝的虔敬的态度和方式所吸引,而引发出作者平日的纯净的生活经验的感怀。犹太智慧羊皮卷《塔木德》只是作者借鸡生蛋的一个由头,这本犹太人的古籍唤起了作者对过往生活的重新梳理和打量。正像作者诚诚实实交代的那样,是这本书的宗教与神秘的气息抢占了先机,使她的目光变得沉静。她的思索是片断式的,都是偶然的触发,比如看护好身边简单的所有之物;比如“不妨碍社会、不影响别人,而独自欢娱”的处世之道。文中很多思绪是连绵的诗句样式,比如上帝用男人的肋骨造女人,本意是女人是男人的帮助者,但在作者把男人的因素剔除后,用自己诗意的猜想来解释,却另有一番韵味:“不能用头造她,以免她傲慢;不能用眼睛造她,以免她好奇;不能用耳朵造她,以免她偷听;不能用嘴巴造她,以免她滔滔不绝;不能用心脏造她,以免她嫉妒;不能用手造她,以免她占有欲过强;不能用脚造她,以免她四处闲逛。”她是从感官出发的跳跃的阅读,她的表达是站在世界原位上自我的联想。孔庆武发表在2016年2期《人民文学》上的散文《虚拟的童年》和一般性的童年回忆文章有所不同,作者把虚构和虚幻的属性缝合到童年的记忆当中,这里童年的内容虚中带实,实中带虚,连作者自己也不大肯定那些是真实的,那些是虚构的,这种如梦如幻的飘忽感恰恰构成了这篇系列短章的特质。如果说其它几章还有点个人童年印记的话,那么《秀才赶考》完全是一篇独立于局外的作品,它是从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秀才赶考的神话故事衍生出来的一帧童话,是那种共同的虚化的色彩将这些短章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作者向着时间深处回家的脚印。
  投射在主观心壁上的意象。刘兆林的散文《旺旺的迎春花》把一条狗和一朵花组合在一起,使宠物和美丽的花之间产生一种意象叠加。实际上作者是为自己养的家犬旺旺写下的一首哀歌。作者作品虽然与死亡有关,但却哀而不伤,一是作者描写旺旺与主人的关系很有趣味性,把旺旺的身上长长的毛发比作黄河壶口瀑布,把它奔跑的矫健身影比作金色的小艇,幽默、比喻在作品中随处可见,凸显出旺旺可人的情态,文章最后把旺旺的死升华为一种忘我的献身精神。高海涛原载于散文集《英格兰流年》2015年11月版《比树古老,比山年轻》描述了作者怀揣着马丁.路德.金式的崇高而神圣的梦想,在文学院院长岗位上释放自己文学情怀的特殊感受。作者照例从自然中寻找比附,用树的古老和山的年轻来指代文学根基深厚和文学新人的辈出。从世界上现存的只有三所文学院这一历史检索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内心的一种使命感。通过用十九世纪俄罗斯画家的艺术精品装点文学院教室和走廊这一细节,我们能体会到作者对文学理想的殿堂式的膜拜。整篇文章与作者一贯飘逸的行文方式有所不同,文风扎实,情感厚重,显示出一种对人生一段历程的总结性的回顾。苏兰朵发表在2016年1月《星星》的《直播碎影》是作者根据自己电台主持人的观察和生活体验写成的两篇印象式的散文。两篇作品的格调和情绪各不相同,前一篇《医疗嘉宾》带有幽默和讽刺,作者从医疗嘉宾这一特定的人群入手,纷纭变幻的药品市场雇佣了一群这样所谓特殊的专家,他们口若悬河,推销新产品,并且不断受聘于不同的厂家,随着产品的流动而改变着自己的身份和称谓。医疗讲座是电台主要的广告来源,主持人和医疗嘉宾在直播间里的合作是一种心知肚明的角色安排,这种同台的精致表演,既具有忍俊不禁的滑稽色彩,又有着说不出的无奈。所以整个作品的笔调都带着轻喜剧的基调。而后一篇《有些声音我们听不见》则从一位音乐主持人与流行歌坛人士之间的私人交往的角度,细微地体察这些时尚人群的情感脉动,这时作者的情绪转化为同情和怜惜,她和人物站在一个平面上,尽量体会人物内心的波动,比如这段——“我无从知道此刻唐内心的感受,我不敢再将目光叠加上去。已经太重了。他很快吃完,将头微微偏向我,挤出一个笑来。然后,安静地站起身,离开。没有打扰任何人。我还记得他的背影。两条腿的力量不一样,有一条似乎抬不起来,拖。让我想到‘疲惫’这个词。”作者主观情感的介入显然把在前一篇中的疏离的情绪整个扭转了,它开始贴近人物的内心。韩春荣发表在2016年3期《辽河》上的散文《姹紫嫣红开遍》描写城市小区一隅种菜老人开辟的一处绿色空间给人们带来的舒适和安然的情调。城市所有的空间越来越多地被水泥和车辆所占据,花草树木菜蔬的领地成了人们情不自禁的保护区。孩子们从菜地里领受了自然的奇妙,他们和花朵一起成长。对自然绿色的追逐和向往反映了城市中心灵的隐形饥渴。
  本季度散文不足之处是,作家的写作虽优美有余,但格局较小,有的对书写对象的认识流于浮光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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