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上旬去新疆赛里木湖，看到的仍是冰雪世界。赛里木湖是知名湖泊,古称西方净海。东西30公里乘以南北25公里的湖面在群山的环抱中，湖四周坡斜岸低，是水草丰美的优良牧场。“赛里木”蒙古语意为“山脊上的湖”，突厥语意为“平安”，哈萨克语意为“祝愿”。传说，湖水是由一对殉情的年轻恋人的泪水汇集而成的，而在湖心东侧散布着的几座形影不离的小岛则是一对反抗施暴魔王含恨而死的情侣化成的。
冰湖融日
临行前看资料里描绘，赛里木湖风光秀丽，尤其是五月之后的春、夏、秋季风光更美。那时的湖光山色非常令人神往。当然，我们所见到的残冬冰湖景色也是别具一格的。湖面，周边的草原、山野，目光所及都是一色的晶莹，那种澄净爽人肺腑。这个时候游湖的好处还在于，可以到湖心冰面上去为所欲为。车一停，同伴们欢呼着奔向湖面，我则忙不迭地抓紧时间拍摄。
我发现，南岸有些冰沿与岸土相交处已有些融化。一轮苍茫的白日，忙着从高远的天空将它的光影倒映在这一点点融化的湖水里，但与雄旷的冰湖相比，它就像一个碗盘般大小，光辉也敛着。此时，几只看不清楚面目的小鸟儿鸣叫着从湖面一掠而过，是山雀之类的留鸟吗？
风嗖嗖地吹起来，凉意渐浓，我们准备回返。突然，有人发现前方冰湖上有几只鸟落下来。眼睛尖的说，是天鹅。将镜头拉近，我看到了六只鸟，每两只一组，三组鸟中间相隔数米。鸟儿们很小，就是几个小点点，而且是白色的鸟在白色的冰面上，画面混沌不清。
六只天鹅
到家放大开来看，立卧在冰湖上的真就是天鹅。我知道，天鹅平时是雌雄相伴形影不离的，每两只在一起，正符合它们的习性。
我对天鹅有所了解，是因为我家乡盘锦的沼泽芦荡是天鹅等候鸟的迁徙中间站。天鹅，主要生活在水生植物茂盛区域的湖泊、沼泽、水库和池塘中。天鹅是一种候鸟，在我国，夏季多于东北、内蒙古、新疆等同一纬度的区域繁殖，冬季则迁徙至南方的江淮一带越冬，待到翌年春暖花开河湖开化，又陆续北返。
我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季节在赛里木湖的天鹅，是从南方迁飞回来的，还是留在湖区过冬的呢？
我查到的一些资料说，原先到赛里木湖来栖息的天鹅并不多，这几年才逐渐增加。近年，有人6月上旬在赛里木湖拍摄时，一天看到了四个天鹅种群，最多的一群有十二只之多。
赛里木湖风景区因此开辟了天鹅观景点，那里很快便成了游人喜欢光顾的地方。我能想象出游客的惊喜与满足。在盘锦，春秋候鸟迁徙的时候，我从望远镜和照相机的长镜头里看到过近景的大天鹅。浑身羽毛洁白纯粹，姿态典雅，尤其在水中随意游荡时，最为优美：一会儿把长长的脖颈弯成s形，极尽妖娆；一会儿将脖颈伸得笔直如桅杆，身躯如船身，缓缓地前行，极尽沉稳。但天鹅是有灵性的动物，不好接近，一旦听到响动，便会迅速飞起。
冰雪覆盖的果子沟
我又查到一条令人高兴的消息，赛里木湖的天鹅已经不怕人。去年5月，一位游人说他在距离天鹅十五米处拍照，天鹅都没有惊飞。这显然是风景区采取了一定的保护措施并得到了游人的共同维护的结果。人们的保护意识增强，没有发生过惊吓、伤害天鹅的事情。在与人长时间的接触中，天鹅没有发现危险，最后，才敢与人近距离接触，才能出现天鹅与人和睦相处的景象。
但这些都未能解答我最初的疑问。在不断的寻找中，我终于发现了一段白天鹅在赛里木湖越冬的文字。2008年1月，有人去赛里木湖拍摄冬景，发现有些天鹅并没有飞回南方。他连称这种情况实属少有。一月是赛里木湖最冷的时节，此时还在湖区的天鹅肯定是留在这里越冬的了。其实，鸟类的迁徙并不完全是因天气寒冷，更主要的是因食物的缺乏。鸟类的羽毛羽绒保暖性能好，扎龙和向海鹤类自然保护区里人工饲养的丹顶鹤不是在野外的鹤舍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严冬吗？而且，赛里木湖的冬季气温与东北中南部相仿，显然，寒冷不足以对天鹅构成威胁。而留在湖里越冬天鹅的饮水是没有问题的，湖畔连绵不断的雪峰，还有不少泉水涌出的小片区域。只是又去哪里寻找食物呢？天鹅的食物，以水生植物的种子、茎叶为主，也吃一些软体动物、水生昆虫等。是从邻近果子沟的松树、杉树等长青树林中找松果呢，还是从岸边少许裸露的枯草中找草籽呢？其实，冬季的赛里木湖，茂盛的水生植物区域多已冻实，难道有热心人给它们定点投食？
相亲相爱
我拍到的天鹅，估计是提早迁回的。因为此时节赛里木湖的冰面边缘已开始融化，岸土也开始坍塌松动，那里是该有可食之物的。这样说来，那些掠湖而飞的小鸟也应该是燕鸥类候鸟吧？说明赛里木湖的环境足令天鹅等候鸟喜欢，已急不可耐地从南方纷纷往回飞呢！我想到前一天我们车行至乌鲁木齐郊外时曾见到排成行的三十几只大鸟从高空飞过，想必也该是回迁的候鸟吧？
联想到赛里木湖的那些爱情传说，它的来源也应与忠于爱情的天鹅有关。我觉得这里作为天鹅栖息地的上限时间应该很早。不过，在这样一个400多平方公里的庞大湖区水域，人们看到天鹅的几率极小，而且多得是在湖水彻底融化天鹅全部返回之后。近年游人能够在冰封雪冻时节见到天鹅，该是注重环境保护的结果。而我们此行能与天鹅相遇，实属幸运。
我期待，关于天鹅的所有疑问都能早日得到解答。那时，我一定再去赛里木湖，近距离地接触天鹅，不过要选在湖水融化之时，欣赏它的另一番景象：雪白天鹅游荡于湛蓝湖水之中，恰如白衣仙子飘落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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