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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野之苹唱大风
来源: | 作者:江 洋  时间: 2019-12-03
  得到国强兄送来的一本《鹿王朝》让我十分震惊,且不说那装帧的精美厚重、大大的烫金书名衬着黄缎般的底色,显得那样“王道”,单是这部书的题材和它所使用的纪实写法,就更能让人为之一亮——我猛然觉察到,国强兄又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大概能够冲击“鲁奖”了!
  认识国强兄大约是在10年前的一次聚会上,做东的是我的一位战友,他的女儿在“军艺”学文学,想出书,托人辗转找到国强给予指导,国强是那种热心帮人不见底的人,受人之托就当成了真,他反复为这个孩子修改作品,润色加工,提出了许多专业性的指导意见,后来使得这部书成了这个女孩子在军队发展的一块“敲门砖”——那孩子后来一路顺风,从“军艺”毕业就到了军区报社,又“衔”至上尉,并且成了一位将军的儿媳。后来我说,国强,你也是一所学校哩,桃李满天下呀,国强笑着,好像忘了。
  有心栽花和无心插柳其实都是一种缘分。那次本来我是作陪的,结果竟成了我和国强友谊的开始。以后虽然见面不多,但经常有消息往来,他的生日之际,邀我加入他的圈子,白吃白喝,不用带礼物,却把他的那些文学、艺术、出版界的好友介绍于我,让我在圈子里长了更多见识。从和他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出他身上的一种气场,豁达、凛然,有豪气积于丹田,还有傲骨充之脉血,处事很男人,我喜欢。
  说到国强的成功绝非偶然,首先源于他对文学的忠诚。早听说他是省里的签约作家,那可不简单,说点不好听的,好像“租”给了人家,到时不拿出真东西来,没了经济利益不说,这人也丢不起。好像现在许多“写手”们也不敢造量了,反正是“全媒体”时代,自已自由地写,保不准收获也会颇丰的。可国强却执拗地走上这条路,他在给自已压担子,拿鞭子赶自已。我偶尔问一下他在忙什么,得到的回答总是说,在构思或在操作一部新的作品,先是有《荒野犁声》《人间太阳》等问世,后又有《日本八路》《浪子的春天》《日本遗孤》等接连出版。国强说,他坐在电脑桌前打五笔是一种享受,我想这绝对是出于一种对文学的忠诚!
  为什么我不像通常人称赞他是对文学的热爱、执着或追求呢?我觉得国强在此更有与众不同之处,他不光是前者,更是忠诚。当今社会中,对文学的热爱或者执着、或者追求,都可能出于其它目的,有的可为名誉,有的可为金钱,有的可为充实,有的可为消遣,可唯有忠诚才能置全然于不顾,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实实在在地创作当中,这是一种文学的担当,是一个作家的社会感、民族感,也是一种良知的驱动。作家首先要有良知,作品要负社会责任,要为民族担当,否则就是“文奸”或“文妓”。国强在创作的路上骫骳前行,丝毫不敢懈怠,像张正隆先生形容的那样,“总觉得身后有只狼跟着,”这不仅是出于热爱、执着和追求所能够做到的,完全是一种忠诚,对文学的忠诚,对社会的忠诚,对人生的忠诚,从这一点上讲,他已经站在了凌绝之颠、众多作家之上。
  国强的成功还在于他的作品紧密“接地气”。纵观国强的作品,大都是围绕着国家、民族、社会、人性的大题材,传递着正能量,读他的作品有一种东风鼓荡、心血腾沸的感觉,这是他多年致力于大文学、衷情于大创作、追求于大手笔的结果。这部《鹿王朝》据说是填补了我国有关“鹿”文学的一个空白。先前有专家考证,其实鹿与人类的渊源较之其它动物更为深远,在《诗经》中提到“鹿”的竟有300首之多,仅次于神话了的“龙”。信手翻来就有古人的“横铺豹皮褥,侧带鹿胎巾。借问何为者,山中有逸人。”(上官昭容)“日暮餐龟壳,开寒御鹿裘。”(卢照邻)和“鹿饮寒涧下,鱼归清海滨。”(李贺)等等,资料介绍说有2000多首,在所有描写动物的诗句中排在前列,足见鹿之于人类的情感深厚。
  鹿在我们的民族文化中是一个吉祥、善良和聪慧的象征,而从实际上看,鹿的身上也都是宝。身为鹿乡之子的国强,深深为家乡的“鹿文化”所吸引,他潜心准备,辛苦采访,仅采访手记就有150多万字之多,历经两个寒暑,终于完成了这部鸿篇巨制,把家乡的鹿文化、鹿历史、鹿产业刻画得栩栩如生,淋漓尽致。
  鲁迅先生早年说过:“唯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文学作品同样如此,凡是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无不渗透着民族的血脉,无不传承着民族的基因。国强把鹿文化称之为“王朝”足见已经上升到一个历史的高度,立足于家乡山水之间,俯瞰着文学海洋的潮起潮落,波诡云谲,厚乡土之德,载文化之物,国强凭籍着自已丰富的生活功底,在家乡山水的滋养下,捧出这部厚重作品,一定会在文学史上产生深远的影响,并影响着后人和历史。
  国强的文学成就还在于他对我省报告文学的贡献。曾几何时,我省的报告文学创作灿若繁花,激励和感染着那个时代的人。可近些年来,随着文学创作形式的交汇、融合,尤其是全媒体时代给人们创作带来的快速、便捷也浮躁、轻率的影响,对报告文学这样一个既严肃、严格又强调文学艺术的文体,少人问津,很多报告文学作家纷纷转行,他们不仅因为担不起尊重事实、不得虚构的“责”,也吃不起深入采访、苦心挖掘的“苦”,更对写作对象的单一、素朴的“原生态”没有兴趣。这里不会有更多的利益吸引,也没有更多的猎艳传奇,而且报告文学的写作对象大多是彰显社会主流、弘扬社会正义、透露社会本质的人和事,这里来不得虚伪,来不得忽悠,必须扎扎实实、规规矩矩地去写,写的题材要有担当,写出的作品要有担当,写的过程也要有担当,一句话,写报告文学是个苦差事。可国强却乐此不疲,他亹亹笔耕,从不懈怠,几年来连续有大部头问世,他的成功源于前面说到的忠诚,也源于他的乡情,更源于他的担当。“大风起兮飞扬”,于是,国强的这些“非常人之举”成就了我省报告文学的薪火相传,在辽宁文学史上应该大书一笔。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在文学这块原野上,国强兄正是那昂然奔跑的东方神鹿,裹挟着浑浑雄气,冲向更新更高远的目标——我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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