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心里颇多感触。建议写散文的人也用心读读这本书。普鲁斯特的语言里,永远会有意外的美在等着你,带给你遥远深邃的想象,一切书写最终都指向形而上。现在很多文章之所以具有公共面孔,是因为这些文章的作者用被规定了的思维和语言在思考和写作。无论什么形式的艺术,一旦进入程式化,就很难激起受众的审美欲望。任何题材的文学创作,情感和生命的激情,思想和文化的厚度都是重要的,然而在这一切重要之上,是创作的艺术美感,而在艺术美感里居于首位的,永远都是语言。这个季度的散文总体质量很好,但部分作者还应注重文字的塑造,语言流畅不是我们应该满足的标准。
王秀杰发表在2011年1期《芒种》上的《语言的河流》和2012年1月7日《辽宁日报》上的《龙出辽河》都让人眼前一亮。观点富于创意、论证充分、逻辑严谨、厚积薄发。尤其是《龙出辽河》,整篇文章洋洋洒洒,开阖自如,如游龙飞腾,气势壮观。2012年1期《海燕》发表的宁明的《撞靶》,述写了飞行员的空中生活,生活气息浓郁,情感淳朴,语言诙谐,又不乏人生的深度思考。2011年1期《芒种》发表的刘兆林的《平顺喊山》把国家级贫困县平顺写得富有和美丽,平实质朴的语言蕴含着作者对平顺人民的愚公精神和龙江精神的由衷赞美。发表在2012年2期《上海文学》上的张大威的《城市律动》,通过城市的橱窗、大街和小巷把握城市现代文明的呼吸——时尚与贪婪、拥挤与封闭、繁荣与狭隘,幸福与挣扎。文笔畅达,不追求克制含蓄的美,崇尚天马行空的自在书写状态。发表在2012年2期《海燕》的霍林宽的《抠鼻子的班长》善于选材,细节感人,活生生地立起了一个老兵的形象。发表在2012年2月11日《新民晚报》上的薛涛的《与托翁擦肩而过》,文章虽短,蕴意幽深。优美的文字,含蓄的风格,深入的思考让我们再一次领受托翁精神的光芒。2012年2期《天涯》发表的《那条叫沙爽的鱼》以一贯缓慢中蕴含刀锋的笔触,向我们诉说了七条鱼的命运。以人的名字命名鱼,作者也就找到了写人的好角度。对生命与世界的怀疑,对生与死的困惑,对个体与群体关系的审视是这篇文章的精神触点。
2011年10月,团结出版社出版的《山屯情愫》中,郭宏文以辽西山屯为坐标,抒发对故园、对大地、对父老乡亲的浓重情怀,整本书也是对生命个体精神成长的记录与总结。
2012年1期《海燕》(旅游版)发表夏雨的散文《菊花仙境》鸭绿江旅游版2012第2期发表蔡雨艳的《后院有桃花》。
想以高海涛在《山屯情愫》的序言中精彩的一段作为结束语,因为它准确地概括了当前散文创作的样态和散文写作者应该努力的方向:“事实上,当前的散文创作环境并不乐观。。。在表面的繁荣中不难看到模式化的滥觞,这种模式一个是文化散文,一个是乡土散文。文化散文的模式化在于不管作者本身有没有文化,仅靠随意查阅到的一点史料就感动笔,使散文写作流为肤浅的翻案文章;乡土散文的模式化在于缺乏对乡土经验的真正尊重和了解,流于平庸的忆旧和矫情的感怀,而内在的乡土精神却少之又少。在这样的创作环境下,一个散文作者,能够不断突破自己内在的局限,突破题材带给人的思维定式,以不辍的笔触,将灵魂中浩荡奔涌的情愫,将个人成长历程中欲说还休,又欲罢不能的三千世界,五方天地,叙述得如风拂过,如雨沐心,这除了作者率真、诚挚的内心力量,还需要一种叙事力量和特殊的移情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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