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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辣椒情结
来源: | 作者:史庆有  时间: 2019-12-03
  一入伏,天热,吃啥啥没味,真想吃妈妈做的腌辣椒,在我的记忆中,吃小米水饭,用妈妈做的腌辣椒下饭,那可真有胃口。妈妈做的腌辣椒酸辣可口,吃到嘴里别有一番风味。爱人听说我想吃妈妈做的小吃,感觉没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费什么大力,在多次问我怎么做的情况下,也做了一坛子,吃了一下,感觉没有妈妈做的味道。爱人同我一起找原因。我说出来后,她也笑了。
     老家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老房子在一个山窝里,冬暖夏凉,妈妈用来做腌辣椒的原料都是自己家园子出产的。施的是农家肥、从不用化肥,生了虫子爸爸也不用农药,而是用手捉掉。在老家,父亲是耕田能手,扶犁赶车,扬场剁垛,什么农活都会做,什么活儿都做得好。是故乡的水土及父亲的深情,才使得我家腌辣椒的原料有一股朴实的香味,也许这就是家乡的味道。而爱人用来腌的辣椒在市场几经转手,早已失去水分,一点也不新鲜,而且多数是施用了大量化肥、农药、添加剂的速生辣椒,当然也不会有妈妈做的有滋味了!爱人听了我的分析不住的点头
微风吹来故乡泥土的芳香,我尽情地呼吸着。家乡的味道真美。
     记得有句歇后语:“卖孩子,买猴——为了玩”。几年前,好养花的我听一位老先生说盆栽辣椒也是一道风景,寒冬腊月,一盆绿油油的辣椒秧上挂满火一样或长,或圆的辣椒,别说吃,看着也开心。如果馋嘴还可摘下一枚品尝,新鲜的很。于是我也种了一盆。还严格按照老先生的经验去做:从院子的旮旯挖来刮了一个冬天的淤土,在盆的中下层打两个鸡蛋放里,老先生说两个鸡蛋的营养经发酵后,够一盆辣椒用好几年的。妻在一旁冷嘲热讽:“栽辣椒,喂鸡蛋。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在后来的日子里,妻常常笑我土气,放着好看的花不养,养盆辣椒。瓷花盆养辣椒,真有点“毛驴背个银鞍子——不配”。但我是认准的路就走下去,全然不顾。
    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辣椒的萌发能力比较弱,大约过了两周,花盆中的辣椒幼苗才露出脸来。薄薄的叶子,柔嫩的身躯,显得有些孤单和无奈。我经常给它浇水,偶尔除除草,它成了我的一个希望,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去看看它:又长没长叶子?缺水了没有?它一天天长高,并开出一朵朵细碎的小白花,挂上了一个个绿色的小虫一样的果儿,并逐渐长大,变亮、变红,带给我的惊喜总是接连不断。观察它,伺候它,成了我业余生活的一个小小的情趣。记得有一天发现生了蚜虫,我用手直接在叶子上将蚜虫捏死,并一次次地给叶子喷水,直到所有的蚜虫都不见了,才放下心来。以后的日子里我特别关注蚜虫的出现,一有风吹草动,捏死不待。
    这盆辣椒也真的给我长脸,长得很粗壮,而且整盆都结满了果,到了秋天红彤彤一片,特别漂亮。我们舍不得摘,就让它在花盆里长着,一直到冬天来临才把熟透的辣椒摘下来,足足有一小盆,半年都没有买辣椒。
    我以为,辣椒到了冬天就会枯死,所以摘完辣椒后就把辣椒的秧子从根部掰断了,那个花盆仍旧在阳台上放着。没想到,当小区给了暖气以后,残留在花盆中的辣椒根又钻出了绿色的幼芽,这更是一个惊喜!原来,辣椒并不是一年生植物?它可以连续生长。到了当年的春节真的又开花了!仍旧结了果,只是结得比较少,我想可能是冬天光照不足的原因吧?或许是每天晚上都要忍受阳台玻璃的冰霜。但是,这株重新成活的辣椒在夏季又没少结果,真为我们家出了不少力。这一年的入冬,我没有掰折那株辣椒的秧子,但是它却再没有重新发芽,多少给了我点儿遗憾。也许折了一下,给了它更新的动力,没折,失去更新的动力?我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株辣椒连续生长两年,它的根部已经木质化了,我从中就想,辣椒是不是可以培养成辣椒树?要真是那样的话,得减少多少劳动日哟。
    回忆了一下我几年的生活,我很激动,感觉我同辣椒有缘分,要是让我去种辣椒,我想每年都能获得好收成的。
    眼下,那盆辣椒经几年的栽植更新,长势良好,主干最粗的地方已经有无名指粗细,并分开了好几个枝干,成了一丛,而且开出来很多洁白的小花,结出了好多的果。
我每天早晨又有事了,起床后总要去看看它。那天由于太阳太毒,晒坏了两片叶子,让人好心疼。原来,无论是一株植物,一件事情,只要你在意,就会给人以希望。就像我们每天的生活,不都是一个希望接一个希望的吗?当然,有的希望实现了,有的希望破灭了,这就是生活。一旦人没了希望,那生活也就快结束了吧?由此我想到,其实人的生活不一定要惊天动地,无论多小的事情,多么平凡的生活,都有希望在里边的。
  走近辣椒,你定会发现它的非凡之处。
  辣椒的辣味是独一无二的,在通常所说的“五味”之中占有重要的席位。酸、甜、苦、辣、咸,这个排序是否恰当,我不知道;这个排序是否科学地说明了所喜食口味之人数的多寡。我只知道,对于我来说,辣椒很重要,辣味很重要。
  据说,当年毛主席率领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以后,曾对因故迟到的张国焘开玩笑说:不爱吃辣椒的革命者不是真正的革命者。这话不幸言中了:张国焘怕辣,后来果然背叛了革命,投降了蒋介石,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由此看来,“辣”是一种性格、一种精神。只有与辣椒性格相同、精神一致的人,才敢于并乐于食用辣椒,视辣椒为无上美味、天下奇珍。
  小时候听妈妈说:辣椒并非我国特产,而是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时,从南洋带回来的贡品。南洋人惧怕强大的中华帝国,企图用辣椒辣杀中国人。不料聪明的中国人并不将辣椒当饭吃,而是当作调料,与别的蔬菜调和炒食。从此,中国的菜谱中就多了“辛辣”一味。
  当时听了这个故事,我很兴奋,但后来就不相信这种自我吹嘘的浮夸之辞了,因为年龄渐渐大了,见识慢慢增长了。
  但是,每次看见辣椒,我就油然而生敬意,觉得辣椒真的了不起,在漂洋过海远离故土之后,居然能够在异国他乡安居乐业、发展壮大,几乎左右了中国人的餐桌和胃口。
  由此我想到,那些喜欢探险、喜欢旅游、喜欢考古的人,肯定具有辣椒一样的性格和精神。
  小时候,我常常被辣椒辣得眼泪汪汪,哇哇大哭。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母亲在秋阳下用针线将鲜红的辣椒一个个串起来,串穿成一米多长的辣椒串,与玉米串一起悬挂在房檐下,成了令人羡慕、令人赞叹的丰收景观;调皮好动的我总想给母亲帮忙,结果忙没帮上,却有好几次被辣椒辣了眼睛和手脚,特别是没洗手去方便,一但辣了那儿,痛得哭天叫地。
 尽管如此,我喜食辣椒的生活习惯却从父母那儿完整地继承了下来,而且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原来,我的血脉中汩汩流淌的,也有辣椒的血性吗?难怪我对社会上的歪风邪气深恶痛绝,对那些阴险奸诈的小人从来都不屑一顾!
  成熟的辣椒鲜艳可爱,赏心悦目,如理想的火炬令人振奋。但是,辣椒并非生来就是红色的,如同当年的红军战士起初并非就是英勇无畏的革命者一样,幼嫩的辣椒是青翠的颜色。当然,“青翠”也是一种美丽的、赏心悦目的颜色,让人联想到春天,联想到青春,联想到大海。
  辣椒,从春天走来,带着春风、春雨和春光,英姿飒爽地走向酷热的夏天,最终在深情的祝福声中,找到了自己的本色和性格,从容加入到秋天胜利者的行列,成为“劳动创造美”的生动的注脚。
  因此我认为:辣椒是一种伟大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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