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长白山余脉,辽东边陲的满乡八卦小城桓仁,不仅是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更是盛产山野菜的富饶之地。每年五月,正是山野菜上市之际,因其品种繁多、无污染、营养丰富而颇受人们青睐。
当树叶吐出了新绿,周围的山林穿上淡绿的纱裙时,各种山野菜也喜盈盈地窜出了地面的枯叶,伸出肥嫩的手臂,在春风里摇曳,向人们热情地招手。
此时来到满乡山野,随处可见的便是上山采摘山野菜忙碌的身影,三五成群,前呼后应,在山林里自由穿梭。叮咚的山泉、翩飞的蝴蝶、悦耳的鸟啼、清新的空气、青翠的山林,莫不令人沉醉,大有乐不思蜀之感。唐代羊士谔的《寻山家》有诗云:“独访山家歇还涉,茅屋斜连隔松叶。主人闻语未开门,绕篱野菜飞黄蝶。”便写出了山野菜生存环境的独特之美。
采摘山野菜时,也有规律可寻,叶子菜大多生长在山林的向阳面,如山白菜、猫爪子、四叶菜等,生长在山林背阴面或浓密的丛林中,如猴腿、蕨菜、大叶芹、刺嫩芽等。知名的,不知名的,只要能入餐桌美味,便蹲下一根根拔起,品尝一份收获的喜悦。
我最喜爱采摘的是猴腿和大叶芹,它们大多生长在阴凉潮湿处,并且长势茂盛,可免去暴晒在太阳下的痛苦。猴腿其体形粗壮,浑身长满金黄色薄扁的绒毛,活像一只只猴子的腿,最可爱之处是头顶弯成蜗牛状,所以人们才赋予它这样可爱的名字。猴腿可能同人类一样害怕孤独,只要水分充足,总是成墩地生长,采摘起来特别方便。
大叶芹则是喜欢成片地隐居,躲在树丛里,和一些相似的幌子混在一起,恰可谓“真假美猴王”,让人很难分辨。只有熟悉之后,你才会发现大叶芹的叶面油亮亮的,根茎都有光泽,闻起来有独特的味道。幌子终究是替身,被人们的火眼金睛识破后,只好蔫巴巴地让路。
山野菜种类繁多,又如豆瓣菜、枪头菜、山黄瓜、山胡萝卜、苦嫩芽、小叶芹、大耳毛、小皮袄、野鸡膀子、柳蒿芽等等,可谓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从山野菜的命名上,便不难看出满乡人对山野菜的偏爱,生动形象而又趣闻无穷,昭示人们无尽的智慧和丰富的生活经验。
几个小时后,采摘山野菜的人们满面春风,哼唱着悠扬动听的山歌,携带着大包小裹满载而归。回到家分类之后,用开水炸好,根据个人口味炝拌荤炒,也可蘸酱或者包饺子,很快便可摆上一大桌纯绿色的山野菜家宴,真正让人垂涎欲滴了。
如何吃好山野菜,吃出独到的满乡味道,满乡人同样花费了很多心思。如果你在这个季节来到美丽的桓仁小城,饱览一番湖光山色之后,一定想品尝满乡特色佳肴。无论走到哪家饭店,都可找到满乡特色主食,更有山野菜馅的饼、饺子和包子,各式山野菜可煮、煎、蒸、炒,根据不同人的不同口味自由选择,点上一桌子花样繁多风味独特的山野菜,一定会让你食欲大增,借几口满乡冰酒,瞬间便会风卷残云了。
山野菜的蛋白质、维生素、胡萝卜素、矿物质和纤维素含量是普通蔬菜的三倍以上,绿色无污染,再加上医食同源,药食同根,山野菜亦菜亦药,对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癌症等有很好的疗效,且能预防多种疾病。所以论其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都是普通蔬菜无法比拟的。
对于一时吃不完的山野菜,满乡人便调动自己智慧,创造出多种贮存的方法,最简单常见的就是过开水后晒成干菜,或者用大盐腌制。近几年人们又有了新发现,即采用保鲜膜贮存。将山野菜开水炸好,分成若干份,用保鲜膜裹紧,再放进保鲜袋里封存,冷冻到冰柜里。这种方法简单易存,一年四季随时可开封食用。
这个季节去逛菜市场,会看见花样繁多的山野菜,鲜亮亮的,深浅不一地绿,有的甚至夹带着露珠。卖山野菜的人往往衣服都来不及换,将袋子里的山野菜一股脑儿倒出来,一边整理一边亮开嗓子:刚下山的大叶芹!便宜嘞!头茬的刺嫩芽,不买就后悔嘞!各种高低不同的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将来来往往挑选山野菜的人群、讨价还价的低语声皆淹没在市场里,好一个繁华热闹的场景。
因对山野菜的情有独钟,我特意去市场察看了一番,意外发现市场旁多出几家快递服务。卖山野菜的人诚恳地介绍说:“这山野菜好着呢,远在上海的亲属都让我给邮寄。”我有些惊讶:“那么远,邮寄到了不就烂掉了吗?”她笑着摇头说:“办法多着呢,买几个包装水果的泡沫保温箱,将山野菜摆放好,放进去两瓶冰镇矿泉水,保准四五天也不会坏掉。”我听了无比惊讶,不禁赞叹起满乡人的聪明智慧来。
看着眼前丰富多样的山野菜,是那样的鲜嫩诱人,我忍不住拿出手机,蹲下去给它们一一拍照。卖菜的人见我认真给山野菜拍照,脸上都露出自豪得意的笑容,特意将山野菜往我旁边推,好像说,看吧,还是我采来的山野菜鲜嫩呢!旁边一位男人冲我调侃着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山胡萝卜太脏了,为何不给它们也拍一张照呢,其实去了皮之后,山胡萝卜是最白净美味的。我笑着点头,承认自己的“以貌取人”,却没有勇气再过去给山胡萝卜拍照了,转身跑去了别处。
满乡小城的山野菜,因其营养、多样、质优、时新、无污染等而畅销外地,甚至走向了国际市场。满乡山城的五月,正热情洋溢地敞开自己的怀抱,欢迎八方游客,请你来品尝味道独特丰美的山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