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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裔诗人维贾伊·瑟哈德里获得普利策诗歌奖
来源:上海作家网 | 作者:  时间: 2014-04-16

  2014年普利策诗歌奖由印度裔诗人维贾伊·瑟哈德里(Vijay Seshadri)获得,他将获得1万美元奖金。他的诗集《三部分》(3 Sections)被评委会认为“用诙谐而庄重、怜悯亦无情的语言检验了人类从出生到生命退化过程中的人性意识”。得知获奖后,瑟哈德里说,“普利策奖是巨大的荣耀,但它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和我的过去无关,而和我的未来有关,我等着去发现。”

 

  维贾伊·瑟哈德里目前在美国纽约的莎拉劳伦斯学院教授诗歌和散文写作。他1954年出生在印度班加罗尔,5岁到美国,曾修读哥伦比亚大学中东语言和文学博士,拥有欧柏林学院学士学位和哥大艺术硕士学位。此前瑟哈德里曾出版过两部诗集,1996年的《野生动物王国》(Wild Kingdom)和2003年的《长草地》(Long Meadow),后者获得了詹姆斯·劳克林奖,此奖专门颁给美国诗人出版的第二部诗集。瑟哈德里的诗歌、散文和评论发表在《纽约客》、《巴黎评论》等。此外,他还曾获得纽约艺术基金会奖等多个奖项。

 

  瑟哈德里是第五个获得普利策奖的印度裔作家,第一位获奖的是戈宾德·比哈里·拉尔,他在1937年因为报道哈佛大学三百周年庆典而与4位同事共同获得普利策报道奖。此后,印度裔美国作家钟芭·拉希莉凭借第一本短篇故事集《医生的翻译员》获得2000年普利策小说奖。华尔街日报记者吉塔·安南德于2003年凭借关于美国公司丑闻的系列报道获得普利策解释性报道奖。2011年,哥伦比亚大学肿瘤学家斯达萨·穆克吉因为《众病之王:癌症传》获得普利策非虚构类著作奖。瑟哈德里16岁时第一次读到美国当代诗歌,美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诗歌在他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它们与那个年代的变革与精神不可分割,至今他仍会时时想起他们。“尽管我和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有私交,但他们对我来说仍然很神秘。”瑟哈德里说,他习惯从一句神秘的短语开始一首诗,“接下来的过程就像被包围在短语创造的音乐中。”

 

  瑟哈德里的第一部诗集就引起美国诗歌界关注,被认为是美国诗歌史上又一大胆的新声。在《野生动物王国》中,他创造了一个想象力王国,冷杉、桤木与雷鬼乐队、难民营、办公楼或超速的交通享有共同的生命。他的诗歌既描写街景,也描写海景,产卵的鲑鱼与飞车射击同为书写的主题,“虚无的狼群潜近/信号发出臭味,还有人类的血迹”,他努力寻找文明面具背后的原始脸庞。自然在瑟哈德里这里是普遍的神话,具有摧毁的力量,这令他的诗歌栖息在历史与荒野的十字路口。瑟哈德里喜欢写长诗句,创造对话并谨慎地使用押韵,他的语言优雅、精力充沛而原始,譬如他把一位流亡者描述为“钉在种族灭绝历史上的一朵花”。

 

  第二部诗集《长草地》中,瑟哈德里进一步展现了他的创造力与他处理人类经验复杂性主题时所呈现出来的机智与活泼。诗集通过诗意的视角带读者深入这个麻烦的世界,将历史转换成宇宙哲学,灾难变成可能性。诗集中使用了大量流行文化和俚语口语,与其宏大的主题形成微妙的平衡。《长草地》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首回忆父亲的长诗《化学键的本质》。瑟哈德里的父亲是大学化学教授,他在诗中叙述了父亲如何从印度移民到美国,如何被科学救赎,以及他对于美国内战的痴迷和兴趣。瑟哈德里试图在诗中找到父亲诡异兴趣的源头,他年轻时便意识到父亲对于这些描述内战的标准阐释具有浓厚的兴趣,就像路边的信息亭或游客中心资料里写的那样。在瑟哈德里看来,这些似乎没有政治倾向的客观叙述包含着十分可疑并且站不住脚的隐藏假设,它的背后是人类英雄主义的骇人与绝望,这是一场现代主义者制造的现代主义战争。

 

  瑟哈德里的第三部诗集《三部分》收获了更高的赞美。《纽约客》评价其“用刻薄的幽默直面当代困境”,美国诗人与评论家爱德华·赫希则说,“瑟哈德里是一个怀疑论者、一个寻找者、一个发言者、一个哲学英雄。这些精美低调、充满学术野心的诗歌说明,他也是一个讽刺的、自我审查的、敏锐的观察者,窘迫、困惑、矛盾,被自己的思想困扰着,被自己的白日梦感染着、决心理清头绪、总结并为他们代言。”

 

  瑟哈德里在这本诗集中写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们其他人/或者至少明白这种显而易见有多令人震惊/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这听起来如同戒律的诗句正是第三部作品的特点。深入事实,无数的条款构成长句,错落的诗行,讽刺如同毒药滴落其中。这本诗集包含了一篇散文《加拿大太平洋鱼群》,讲的是拖网渔船迷失方向后在白令海上的一场冒险。而另一篇名为《个人随笔》的长篇叙事诗构成了诗集最长的篇章。在诗中,瑟哈德里充满冒险精神,但又将危险削减至最低。

 

  此外,本届普利策诗歌奖进入决赛的作家还包括莫里·克里奇(Morri Creech)和非洲裔诗人艾德里安·马特卡(Adrian Matejka)。

 

  This Morning

 

  Vijay Seshadri

  First I had three

  apocalyptic visions, each more terrible than the last.

  The graves open, and the sea rises to kill us all.

  Then the doorbell rang, and I went downstairs and signed for two packages——

  one just an envelope, but the other long and bulky, difficult to manage——

  both for my neighbor Gus. “You're never not at home,”

  the FedEx guy said appreciatively.

  It's true. I don't shave, or even wash. I keep the air-conditioners roaring.

  Though it's summer,

  one of the beautiful red-and-conifer-green Bayside Fuel Oil trucks

  that bed down in the depot by the canal

  was refreshing the subsurface tanks with black draughts

  wrung from the rock, blood of the rock

  sucked up from the crevices.

  The driver looked unconcerned. Leaning slightly on each other,

  Frank and Louise stepped over his hose and walked by slowly,

  on the way to their cardiologist.

 

【译文】

 

  这个早晨

 

  维贾伊·瑟哈德里

  起初我有三个

  末日幻象,一个比一个更可怕。

  坟墓打开,大海升起,我们都被杀死。

  接着门铃响了,我下楼签收两个包裹——

  一个是信封,另一个又长又大,难以应付——

  都是给我的邻居格斯的。“你从未不在家,”

  联邦快递的小伙感激地说。

  没错。我不刮胡子,甚至不洗澡。我让空调一直咆哮。

  尽管是夏日,

  一辆睡在管道旁停车场上的

  漂亮的红绿相间的贝赛德燃油卡车

  正在用黑色气流清爽地下油罐

  从岩石中,榨取岩石的血液

  从裂缝中把它们吸光

  司机看起来无动于衷。稍微互相倚靠着,

  弗兰克和路易斯从他的软管上跨过,慢慢地走过,

  走向他们的心脏科医生。

  
  西西废 译

  (注:本诗收录于诗集《三部分》,首发于《纽约客》2006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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