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在静谧的树林和微笑的田野间，生物正无声地进行着可怕的战争。
　　　　　　　　　　　　　　　　　　　　　　　　　　　　　——摘自《达尔文日记》（1839）

　　是的，张艳荣长篇小说《特务》，惊心动魄和扣人心弦，都隐藏在静谧和微笑之中。小说叙述优雅，不动声色地引人入胜。构思巧妙，当小说的人物连同读者山穷水尽的时候，蓦然回首，又见炊烟升起、柳暗花明。
　　简单地说，小说讲述的是一位美的令人心醉的红色女间谍张爱敏的成长历程。但可贵之处，小说用简约的笔触，却诗意般地徐徐展开荡涤灵魂的爱情诗篇。作品以历史为背景，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国共两党同仇敌忾，抗击日军侵略中国开始，时间跨度短，到日军将要投降结束。留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故事结束，犹如悬念的刚刚开始。嗯，我喜欢那个结尾，张爱敏怀着恋人张森的孩子，却与国民党保密局的刘卫登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那么张爱敏与敌人刘卫结婚了吗？孩子生了吗？在美国他们是怀着各自的信仰继续潜伏，还是从此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他们什么时候回国，是内战开始的时候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的像谁？张森怎么样了，他会接受红色理想继续潜伏吗？他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吗？
　　这相当于开放式的结尾，又区别于开放式的结尾。意犹未尽，很虐心，但也很享受。享受那种痛的滋润，真的是痛的滋润。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灵魂太需要疼痛的提醒和撞击，否则会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麻木。
　　《特务》的语言深深吸引了我，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部长篇小说，是多元结构的，不但故事丝丝入扣，语言也要有艺术性。读者刚阅读的时候，还未进入故事，是语言先入为主，才吸引着读者阅读下去。可以看出，张艳荣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所以说，小说是语言的艺术。当然，写小说也不要鄙视故事，谈故事仿佛就失去了高雅而接近了庸俗，没办法，故事是长篇的基石，况且，我们从小就爱听故事。张艳荣很会编故事，她揣摩透了读者，既然是特务，故事要么耐人寻味，要么跌宕起伏。她的小说，即使在“静谧的树林和微笑的田野”中也透着震撼和精神，也就是说，小说要有脊梁。黑格尔说：一个民族有一些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
　　《特务》是以历史为依据，但力争摒弃犀利的政治风云，让人性的光辉照耀历史的长河。张艳荣深刻地洞察到人与战争的关系，以革命浪漫的笔调，以优美、俏皮而尖锐的文字，抒写了一部关于信仰、爱情、友情与密战的罗曼史。

（张艳荣长篇小说《特务》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