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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蹄子山上的光影
来源: | 作者:车承金  时间: 2019-12-02
  沿着山脊前行,只一个小时就到达牛蹄子山的顶峰了。牛蹄子山不大,海拔只有755米,71平方公里,位于喀左县老爷庙镇和南公营子镇交界处。山上没有游人,没有喧哗,只有深沉的寂静。每个人都在仔细地前行。似乎只有保持这样的深沉寂静,才能听到70年前那场战斗枪炮的余音,才能体会到70年前那些热血男儿同仇敌忾的豪迈情怀。
  那场战争打得很巧妙,打得很有思想,出神入化。只是规模小了点,如果规模大些,我想很可能载入战争史册,成为一场经典之战。1000多名日本鬼子和伪军包围了在牛蹄子山上的100多人抗日“仁义军”。使用土枪土炮的“仁义军”凭借山上有利地形两次击退使用洋枪洋炮敌人的进攻。“仁义军”战士唱歌胡琴,向伪军喊话。动用了各种心里战,动摇军心,瓦解敌人。敌人凭借夜色再次进攻时,“仁义军”又迅速穿过敌人包围的空隙撤出了牛蹄子山。当西面包剿的敌人在毫无阻止乱打着枪占领了顶峰时,又和行进在半山腰北面包剿的敌人交上了火,自相残杀到天亮。
  现在的牛蹄子山,没有了往日的硝烟,没有了往日的旌旗呐喊。只有挺拔翠绿的松柏在尽情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蓝蓝的天空中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尽情的玩耍。在一块大石头旁,我想,也许它就是那场战斗中的一个掩体。石头上的几个小坑也许就是那场战斗中子弹撞击留下的印痕。它不仅亲自目睹那场战斗的惨烈,还为那场战斗的胜利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是一块经过战争洗礼的石头,是一块有功于正义之战的石头。想到此,我对这块石头肃然起敬,仿佛看到它在微笑。我想,它或许是有生命有记忆有感情的吧。
  那场战斗的组织者指挥者叫郭文连。郭文连1912年出身在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他自幼倔强,喜摔跤比武,爱骑马爬山。身材不高,健壮有力。胆大心细,疾恶如仇。1931年“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1933年,郭文连的家乡沦陷。目睹了日本侵略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行径。郭文连组织成立了抗日“仁义军”。到1937年抗日“仁义军”发展到100多人。在郭文连的领导下,“仁义军”与日浴血奋战,与日、伪军作战100多次。初战大黑山,大战平顶山,巧取弹药枪,砸火车,帮大娘找钱,除暴安民。一出出,一幕幕。无不展现着郭文连的才智勇敢和爱民忧国之心。
  站在静静的牛蹄子山上,眼下四周是一处处美丽的村庄,是一片片肥沃的田野,是一条条或宽或窄的人行小道。在村庄在田野在人行小道上,当年留下的不仅仅是郭文连的身影。当时,神州大地抗日救国风起云涌,千千万万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华儿女纷纷涌向抗日前线。民间自发的抗日组织也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在家乡除郭文连组织成立的“仁义军”外,还有南公营子李坤山、东哨袁振民、羊角沟李天德等组织起来的抗日队伍。这些抗日队伍没有军队的番号,也没人供给军需。他们所有的就是那些热血男儿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对祖国对人民一颗拳拳之心。打鬼子除汉奸。遥相呼应。民间自发抗日演绎成一曲慷慨激昂的乐章。郭文连和他领导的“仁义军”无疑是这曲乐章中最高潮的一个音符,是其中的佼佼者。
  可惜,郭文连没能看到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家乡,赶出祖国。1942年3月他背叛徒出卖,在赤峰东门外被俘。被俘后他坚贞不屈,大义凛然,宁死不降。1942年5月在建昌被气急败坏的日本人森田杀害。年仅30岁。
  三十岁,正是人生的花季,是生命最灿烂的季节。魔鬼的屠刀斩断了他的青春年华。美好的青春畅想化作一缕清风,飘然而去,把思念留给了后人。
  三十岁,就是一首生命的赞歌。用血和青春谱写的一曲正义华章。就像一缕春风,能吹拂掉人们心灵上的尘埃。就像一丝春雨,沐浴着人们的心田。
  三十岁,是一曲生命的绝唱。把个人的血肉之躯燃烧成了一种记忆。燃烧成了一个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精灵。他死了,但他还活着。
  大浪淘沙。一个时代,一个地区,总有些人、事、物被历史记忆和收藏。那个时代,哪个地区,因她而骄傲,因她而美丽。牛蹄子山是美丽的,因为那苍翠的松柏中潜藏着郭文连和“仁义军”的光影。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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