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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辽宁长篇小说述评夏之卷
来源: | 作者:林 雪  时间: 2019-12-02
  进入新世纪以来,辽宁的长篇小说或积极参与全国长篇小说的潮流与范式,或另寻历史重要节点,从发生在东北、辽宁的抗日战争和革命历史中寻找题材,加入乡村抗战元素。作家们在挖掘历史的同时,也自觉的在作品中融入了当代意识的反视和自省,从中折射出作家立足当代、把握历史的审美及创作能力。
我省本季度出版的长篇小说中,既有作家躬身都市生活中叙事,也有作家继续在乡土和抗战题材的富矿中淘金。两类题材都体现出作家对同类叙事多方探索的能力和以求突破的努力,在艺术上呈现出成熟大气的稳定态势。
 
将尘埃之疑化做沧浪一笑
——简评黄世明的长篇小说《大帅府》
    
  作家黄世明举力四十年的心血之作《大帅府》,用文字凝结出将帅府外的民国风云和帅府院内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以第一手最珍贵的史料首次披露张氏父子两代东北王发生在大帅府内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使历史尘埃之疑,尽化做沧浪一笑。 
  该部小说将大帅府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回归到历史的本来面目,从人性的本体出发,把人回归到自然体的本身,从情欲、生活起居到人性的多面、人物性格的善变、善良和狡诈的双重性做了全面的揭示和解读。作品在描写张作霖的时候,一方面着力表现他极其奸诈、残暴的一面,另一方面表现他作为一家之主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作品也揭秘了张氏家族众多的史实和生活趣事,在大帅府的墙内世界,在这个用石墙圈出来的世界中,就如同一个浓缩的社会,府中每个人所发出的信息和发生的事件都是社会的剪影,国恨家仇在这里淋漓毕现。从这里能看到当时社会的市井风俗和生活习惯,再现当年东北在动乱之余,偏安一隅的府邸生活场景和人物感情纠葛。
  作品中很多笔触直抵大帅府中的女人们,她们的存在才使小说变得丰满、变得更有意义。张作霖的六位夫人各自的家世背景、命运遭际均在书中有详尽描述。
  作为写作过两部受人欢迎的历史小说《关东过客》《生死柳条边》的作者,他创作的历史小说不是传说、不是戏说,而是通过生动的语言,细节的描述巧妙地再现历史的原貌。小说中虽然有虚构的成分,但是他叙述的到位,让读者感到更真实、更立体、更血肉丰满的张氏父子;另外,《大帅府》还应该加上纪实二字,书中的人物、人物关系、人物命运、场景、背景、情节构成多是真实的,只不过通过合理的想象、联想,添加了一些血肉,填补了一些本应存在的情节链条。
 
黄世明 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
2011-5-1
ISBN:9787535451958
 

 
在历史体温深处       
——简评丛培申的长篇小说              
 
 
  丛培申的长篇小说《祖宗在上》精心架构出三条故事谱系,每一谱系交织错落,形成一部情节丰富、人物命运跌宕、故事起伏曲折的历史交响。
  第一条是抗战爆发后凌源地区人民可歌可泣的抗战群像。小说开篇并行展开两处场景,一是正值伪满洲国成立之初,民国政府建设局局长杨守勋府上,家族信奉的旧式伦理纲常、礼义廉耻却遭晴空霹雳:家人虽严防死守,惨遭日本侵略军士兵侮辱导致精神失常的女儿杨新品还是裸体跑进跑出,令全家人颜面尽失、羞耻不已。二是虽兵荒马乱,天元当大老板司本德一家却恪守着一年一度的全家福照像仪式,以示家运兴旺,阖府团圆之意。怎奈国难当头,今非昔比,不但家人凑不齐,快门按下瞬间,一声炮火令司家上下惊惶失措,郁郁而散。司本德虽贵为一家之主,却也只能故做镇定之状,老管家却一语中的:炮声过后,总是百姓四散而逃,慌不择路,满目的惊恐,满脸的悲戚,他们把逃命当成默默的担当,因为天下一片大乱。司本德兄弟五人各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大当家司本德坚信无论怎么变,中国人人心不会变,“因为这颗心太老了,是用几千年的时间打造出来的。只要中国人的人心不变,我们就随时能把侵略者赶出去。”二当家司本路精通中医,笃信佛教,深信这两项能疗救病体,改变时弊。老三司本山投靠了日本人,老四司本青身份神秘,表面上是协助大哥经营家里的老酒坊,其实是民间抗战组织的骨干。老五司本明则浪迹在烟馆酒肆妓院里荒唐着人生。日本人逼上门来,不顾杨全家抵触,软硬兼施,催促杨守勋出任伪凌源县县长。伪县政府成立大会不久,东北军退致关内,凌源彻底沦陷于日本人手掌。
  杨守勋二儿子杨新播在北平读书。受革命启发的杨新播给家里写了一封激情宣扬马列、决心抗战的家书,让杨守勋恐慌,又令他振奋。杨新异、司央云也不满屈辱、腐朽的现实,在寻求正义时代、光明出口人生的探索交流中互生爱意。
   日本兵突袭坚持抗日的茶棚村维持会,将会副会长金涣清、章金营斩首示众。金章二人大义凛然慷慨就义,临终前他们只是叹息围观者冷漠冷清,使他们的一腔热血没有浇醒麻木的心灵。日本人在课本里去除了四书五经,县国民高等学校罢课,县公署公职人员罢工,令日本人大为光火。而他们意欲加罪的县长杨大人却传说泡在妓院里彻夜未归,他们只好向教育课长杜维森、师爷李芳先兴师罪。他们据理力争:无论什么国什么统治,那是政权问题,但中华民族的种姓不能变。我们可以亡国,但不可以亡种……罢课取得了胜利,四书五经等又回归到课本中。司央云向父亲表白要坚决嫁给杨新异,以安慰杨愁烦的心,杨父极力反对,尚未定夺中,杨在苦闷中自缢身亡。蒙面人夜袭警备队,劫走了枪支弹药等,日本人勒令杨守勋提供线索辑拿凶犯。杨县长反诉县城出现少女系列失踪案,是警备队官兵的恶行。蒙面人等不是劫枪弹,而是被侮辱囚禁的少女们。日本人捣毁基督教堂,修建了日本神庙,并用刀枪加身,逼近中国人跪拜。司央云在现场号召中国学生们做有尊严的中国人时惨遭日本兵殴打。最后被杨家收留。为掩护杨新播被捕入狱,酷刑下她与杨新异的孩子不幸流产,因失血过多,司央云被当成死人抬回了家,停放三天后奇迹般地起死回生。重新站起来的司央云又战斗在抗日前沿。在一次与国民党短兵相接的搏杀中,杨新播壮烈牺牲。
  第二条线索是司杨两大家族爱恨情仇的故事。先是司家老五司本明在妓院意欲包下的雏儿却阴差阳错,被老鴇转手“孝敬”了杨县长,接着,央云发现自己怀上了新异留下的遗腹子,司家让杨家认亲,接央云进门遭到杨家奚落拒绝,令司家深感奇耻大辱。两家族间,在抗日及投降日伪军的选择上冲突不断,家仇国恨如一股股染血凝泪的粗线,缠绕在每个人的命运之树上。惊心动魄悬念叠起。第三条线索则是司、杨两家及相关的众多女性或慷慨悲歌,或隐忍无争的命运:杨新品受凌辱致疯狂,如梦的年华如琴弦崩断,定格在那一声碎裂里;痴迷的司央云怀孕后被家族驱逐,只好栖身在任职的学校宿舍。经家族叔叔们与杨家多次在宗族、礼教、风化、道义与伦理间的博弈,才被杨家接纳。日本籍教师惠子在一次目睹中国爱国志士旋风般的袭击战中,爱上了司央云二叔——目光深邃、身手不凡的司本青且无法自拔,向做军官的哥哥表示非彼不嫁,还有命运多舛的翟丙凤、小朵、戈一梅等等,她们或卷入家国时代动荡的旋涡中,刷新价值,如浴火凤凰般发出耀眼短暂的生命光芒,或沿袭着中国传统女性的精神轨迹,轮回着以男性为中心价值的卑微无常的命运,周旋在黑灰白世界里,与原罪、倾轧为伍,异化了心灵扭曲了精神,在大动荡变迁的舞台上,空留下小人物的悲歌。
   架构起《祖宗在上》的叙事策略特点有二。其一,它不是国家与国家、军队与军队、侵略者与反侵略者在失地与收复国土或有生力量的绝对冲突或博弈,也不是在常见的“高大上”正史观背景下的抗战。在本部长篇,民族战争的主战场幻化成背景,党派、国家、集体也不是线索递进的主角。但民族同仇敌忾的集体心理共识、祖宗在上的强大文化基因、善恶相报的朴素因果伦回价值根基,以及“亡国了不能灭祖宗”“人活着要有尊严”的正义性和历史必然性仍然贯穿其中,结构出宏大叙事。同时,精心选取的一地一事,如亮片缀闪,凸显出每个最能代表个人命运的行为,使之必然与民族国家的宏大历史叙事发生出关联。乡土加之抗战元素,使作品使完成了又一部鲜活的“抗战记忆”,在对抗战历史的重新发现与还原、对战争与人性的反思和批判、对中国传统民族文化的反思与批判和对现实焦虑的急切表达等方面,呈现出不同于此前“权威历史叙述”的诸多新特点。
  其二 在抗战的绝对命题下,中国各阶级力量组成齐心抗战的统一阵营。但,阶级冲突并没有消失,压迫仍然存在。作家既扩大审视历史的视域,把被传统政治话语所遮蔽所否定的爱国志士仁人、国民党官兵、乡宦士绅、草莽英雄和山野乡民等抗战参与者,都重新置于抗战历史的叙述之中,又不因司杨两家是乡绅阶层民间抗日力量的代表,而美化他们与生俱来的、深植于传统文化落后部分的腐朽,以及伴随家庭产业兴衰、资本与剥削的“原罪”。这些被历史尘封的乡土抗战历史人物、武装组织及其抗战功绩,在新世纪乡土小说“抗战叙事”的“去政治化”叙述中,重新“浮出历史地表”。 三就是书中叙述的抗日,不再是国土一二区的沦陷为标志,而是勇敢捍卫文化传统的被去除,不屈抵抗中国元素的沦陷(罢课情节等)这是小说的可喜之处。“但当他们的祖宗根脉面临断绝的关头,哪怕撕开自己的胸膛,也要溅仇人一身血。”
    除了小说诸多可圈可点的成功之处,不足也显而易见。比如,作品中对革命青年杨新异、杨新播、司央云的形象塑造,还流于概念化。他们或是语言突兀,或是行为怪异(比如青年革命者扬新播偷窥父亲和女仆小朵暧昧后,竟一边暗骂父亲虚伪不伦,一边却强行与小朵也发生了关系),明显不如乡村士绅形象丰满。再比如小说过分追求画面感,人物对话也存有过度设计之嫌。第三是小说在后半部结构有些仓促,人物性格发展淹没在故事进程中。但瑕不掩瑜,《祖宗在上》仍不失为是一部成熟力作。
 
 丛培申 著
辽宁人民出版社
2014-01-01
ISBN:9787205077396


忘却也是一种勇敢 
——简评长篇小说《他时光》
 
  作家鹤蜚的长篇小说《他时光》,以从容不迫的语速,将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生在大连黑石礁槐花街上两对母女特殊而不同寻常的爱恨故事娓娓道来,架构了在难以驾驭和表达情爱的特殊年代里,两代城市女性在时代风暴中迭宕的命运,和无法躲避的生之劫难死之离别。小说将女性在历史动荡和岁月轮回中对爱和恨的自我摧毁与救赎,表现的催人泪下,浓烈饱满。
   在《他时光》中,交织穿插着三条线索,一是主人公锦绣与军人藏一峰生死之恋,二是陈家与女邻居豆芽家两代情感纠葛,三是陈锦绣对父亲深深的怀念。第一条线索如小号一样凄厉短暂,充满肃杀之气。平民家的女儿锦绣与军人藏一峰热恋5年,在锦绣朝思暮想完婚、陶醉于有朝一日成为军嫂、尽情享受突破平庸生活、成为一个时代光荣价值观念的分享者及受益人之时,藏一峰给妻子的一封家书错寄到陈锦绣手上——信中说春节由于执行任务,他不能回家团圆。痴情的锦绣无法接受情人的欺瞒和不忠,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婚恋成为丑闻。她铤而走险,大胆谋划了一个杀人计划。小镇除夕夜,她利用情人对海鲜过敏而施以虾仁和强镇静药物,直到情人昏迷不醒才悄然离去。悬念尚未破解,作家又倒叙出槐花街两家人的前世今生。锦绣父亲与近邻豆芽儿阿姨日久生情,自豆芽生下一个酷似锦绣父亲的弟弟宝贵后,两家人的关系笼罩在一种妒忌与伤害、亲情与血缘、希望与毁灭等暧昧的混合模式中。锦绣没有看到宝贵长大——一颗流弹打死了才7岁的宝贵。锦绣与宝珍从此同病相怜,成为铁杆“闺蜜”。后来陈父在一次海难中失踪,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锦绣在一次随母亲方芳到公共浴池洗澡意外被偷窃,偷窃者被群众抓到派出所,民警王大双垂涎方芳姿色,以通知单位才放人相要挟占有了方芳。无意目睹了这一幕的锦绣一夜之间突然长大,而在那个乱世之年,经常来方芳家骚扰的王大双某一天也神秘失踪……锦绣多年来沉浸在对父亲追思的阴影中难以自拔,直到有一天她遇到愿意代他祭父的杨帆,锦绣才又一次从多年的心理危机中突围。小说结尾部分,藏一峰的身影重新出现,锦绣忘情的跑到广场,但一辆有轨电车却超载走了他,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小说通篇弥漫着大连城市特殊的地域文化味道——有着别样风情的槐花街,时时弥漫着独特地域文化色彩的黑石礁广场,有着百年历史的星海公园,载满故事的老电车,神秘的槐花别墅,还有人民浴池、天津街的铞贴店等等,这些大连特殊的文化背景下的人文历史,通过一条条老街、一个个人物跃然纸上……
  小说从一封不同寻常的远方来信拉开了序幕:一封错寄的家书,揭开了一段隐藏多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开始了一次蓄谋许久的谋杀。年三十的晚上,陈锦绣只身前往大雪覆盖的偏僻小镇,开始实施她精心设计的杀害情人的计划;而多年以后,在另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的童年伙伴储宝珍在他们从小长大并共同居住的院子里,挖出了一具无名男尸……小说中那条有着别样风情的槐花街,时时弥漫着大连城市特殊历史风情和地理味道。描写人人熟悉的街道和场景,而且要赋予全新的故事,这需要担当一定的风险,毕竟那些场景都让人太过熟悉,鹤蜚偏偏迎难而上,她把更多的笔墨用在了对一条美丽街道的全方位多侧面的呈现,对一个女性在那个时代中的心理和心智的形成追根究底,进行了充满日常趣味的书写,令人叹服。小说中语言描摹的细腻,对故事发生发展过程的条理清晰的展示,对人物心理的准确把握,不仅让读者体验到了小说艺术的精良质地,还感觉和看到了一个独特的个体生命的美丽和鲜活。
  更为难得的是,在小说中让独特的地方街巷景观持久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中,曾是作家竭尽所能要达到的目的。事实上也确实有许多作品在这方面提供了标本,在新时期文学中最著名的就有王朔的北京四合院、王安忆的上海弄堂、苏童的香椿树街等。读过鹤蜚的《他时光》在这些著名的街巷景观里,要加上大连与黑石礁相连的槐花街了。文学作品里出现的街巷作为故事的发生地,有的是真实存在,有的来自作家的虚构。大连是个槐花飘香的城市,鹤蜚笔下的槐花街有着作家虚构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取自大连人对槐花的那份热爱。鹤蜚在小说中把这条街道写得如此之美,如此之真切。在写街道上鹤蜚是倾尽全力的,是当成重点来经营的,以至读者读小说可以忽略好多细节,但这条街道却无法忽略。因为这条街道不仅仅是小说故事的发生地,也不仅仅是小说人物活动的背景和环境,这条街道更多地来自作家的内心情结,来自作家的生命认同。就说写这条街道时,作家写得最好的槐花之美吧,如果没有对槐花的由衷喜爱,就没有对槐树的观察之细,就写不出槐花的灵魂。此外,槐花街上人们到黑石礁去赶海、槐花街冬天的雪花,槐花街口处流动的电车,槐花街上异国风情的老旧建筑等,都为这条街道注入了生气和活力。槐花街在作家的笔下,成为大连人抹不去的记忆。尤其是来往于黑石礁的老电车,曾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大连这座城市的一道流动街景,作家把槐花街相连的黑石礁电车写得相当细致,甚至让小说里的人物直接与老电车发生关联,成了小说情节的一部分。把这道街景写成槐花街上另一个重要标志,无疑会使小说的地域色彩更加凸显。
  作家显然深知,写不好人物的生存环境,也不可能写好生活在这一环境下的人,环境与人不可分割。小说中的主人公在槐花街纷繁的市井气息里长大,也可以看成是几代大连人对旧日城市环境与生活的怀念。鹤蜚的笔触不事张扬,语言筋道而有韧性,既大胆又节制,既开阔又微小,视角和叙述方式都独具风格,营造了浓郁而又颇具暧昧情调的文学气场,显示了作者文学功底的厚重和笔触抵达的成熟,是大连市近年来难得的一部本土文化色彩的好小说。
 
《中国作家》长篇小说增刊2014年/上半年
 
 
  结语:从东北作家群兴起的时代,东北文学就身披学者命名的“荒寒文化”地域文化标签,却在内核里燃烧着炽热的精神之火。王富仁在《中国现代短篇小说发展的历史轨迹》里有这样一段话,“在东北,生存的压力是巨大的,生存的意志是人的基本价值尺度,感情的东西,温暖的东西,被生存意志压抑下去了,人与人的关系没有了那么多温情脉脉的东西,一切的欲望都赤裸裸地表现在外面。在精神上,人们感到孤独和荒凉,具有一种像东北的天气一样的寒冷感觉。┅┅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好象都有一块又大又重的磐石,下面压抑着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语言和动作都是突如其来的,过渡也是突兀的,再加上他们对东北外部自然环境的描写,其作品就不能不给人一种荒凉、寒冷的感觉。”或许正是看到这样一种不无偏狭的认知笼罩着东北文学局部,现当代的东北作家们才努力书写“认真活过或即将认真活着的中国人”,书写野蛮生长自历史体温深处、生命肆意张扬、人性原欲勃发的大书。辽宁作家积极跻身在新世纪乡土小说的历史叙事中,以发生在中国乡村的抗日战争和革命历史为题材的作品,尤其是以乡村抗战为题材的作品,改变了乡土抗战文学曾一度沉寂冷清的局面,形成了规模虽然不大却也令人瞩目的“抗战叙事”热潮。或许“荒寒”早已是过去的影子,辽宁作家们用新世纪乡土小说的“抗战叙事”,融入了具有当代意识的审视和省察,从中透露出创作主体内心积蓄着的美学的与现实的炽热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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