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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心灵的地狱(节选)
——来自抑郁症的调查实录
来源:2021年11期《北京文学》 | 作者:故 乡  时间: 2021-11-02

​​  在我们当中,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的生活原本是美好幸福的,所看到的世界原本是多姿多彩的。然而,突然有一天,瑰丽的世界在他们的眼里黯然失色,美好、幸福的生活让他们感到索然无味,而伴随他们的却是闷闷不乐、思维迟钝、行动迟缓、睡眠障碍、烦躁焦虑、心境坍塌,甚至悲观厌世。

  20063月,我在网上看到某位公众人物患抑郁症的消息后,起初不以为然。没过多久,我的一位亲人因生意血亏,欠了上千万元债,也患上了抑郁症。那以后,他怕被追债、怕被抓,整天过着焦虑烦躁、人鬼不如的生活,家庭也从此充满苦痛。之后的2011年至2017年间,笔者相继有好友、同事、战友被抑郁症夺走生命,内心受到极大震撼,从而关注起这一社会问题。然而,要想全面了解、摸清抑郁症患者的内心之痛,采访对于我这位业余作者来说是极其艰难的。为了获得真实材料,从20179月起,我不得不把自己装扮成患者及家属,利用一年半的时间,对北京、沈阳的几家医院抑郁症治疗中心、心理康复门诊、心理卫生科,展开了艰难的明暗采访。因涉及隐私权等敏感问题,本文中的医生、患者均使用的化名。


采访手记


第一章 友人的死讯

  第一节 林处长之死(略)

  第二节 大才子殒命(略)


第三节 “大老板”之死

  周六清晨,手机彩铃骤然响起,且响个不停,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昨天晚上,王聪请四个战友家庭小聚,因他常年忙于生意,我们难得一聚,所以贪了几杯,尚未完全酒醒。通常情况下,周六、周日上午我贪觉,一睡就是小半天。看来今天这个电话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

  我睁开惺忪双眼,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号码,是王聪的,就嗔怪道,王聪,大周六的也不让人多睡一会,什么事这么急?我不是王聪,我是小袁,王聪夜里服药自杀了,你快过来帮帮我吧,我脑子一片空白……手机听筒里传来王聪爱人小袁泣不成声的求助。弟妹,你先别慌,赶紧叫120,我马上就到。我急忙喊起妻子,两人麻利地穿好衣服,下楼跳上轿车,火速驶向王家。

  我和妻子赶到王家时,王聪已被120急救中心的医生初步确定为服安眠药过量,已经在四五个小时前身亡,现在还必须等法医过来做鉴定才能最后确定死亡原因,否则120不敢轻易将尸体运往太平间。王聪的女儿和女婿也已从家赶来。王聪的女儿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父亲已不在人世,悲痛万分地哭喊着,祈望父亲此刻能够复生。王聪的女婿将娇妻揽在怀中,不停地劝慰着,生怕节外生枝。小袁更是悲痛欲绝,不停地向我哭诉,王聪得抑郁症有一阵子了,我没敢跟你们哥几个透露。他的生意投入太大了,去年下半年资金链就断了,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他曾不止一次动过自杀念头了,都被我劝住了,可这次,100片安眠药他一粒没剩。我真傻,昨天酒桌上我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他有要自杀的迹象啊。难怪他从xx市一回来,就急三火四想请几家吃饭,他安排的是告别宴啊。小袁不停地埋怨自己。

  小袁的哭诉勾起我的一些回忆。2014年年底,王聪带小袁去海南私宅度假,一天晚上,他从那里打来电话,兴奋至极地告诉我,他刚刚签完一个大单,准备投资两个亿,在xx市建一座现代化铸造企业,粗略算每年也能赚回五千万,赚回本金也就三五年的事。我听得云里雾里,疑惑地问,你为何跑那么远签这么大一个合同,怎么不在本市签,也好找几个商界、律师界朋友帮你论证论证?都论证完了,人也都非常可靠,有政府官员打保票,绝对出不了问题。我听他说的有根有据,自知对经营之道缺乏了解,只好作罢。

  这之后两年间,我和王聪几乎失去了联系,他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只当他搞企业建设忙得不可开交,因此不想烦扰他。2016年春天,王聪突然打来电话,情绪十分低落地对我说,我的企业要垮了,刚开工不久就遇到了金融危机,银行投资不到三分之一就停了。我当初太冲动,没听你和大伙的话,现在这个包袱甩都甩不掉,简直是个大陷阱,我已经束手无策了,我快崩溃了。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给他支招,只能不停地劝慰他再多想想办法,不行就找找当地政府。去他妈地吧,没有政府搅和还好些,他们只顾出政绩,谁还管你死活。我有些挺不住了,我要崩溃了。

  本来,王聪的企业投入建设半年的时候,战友周智张罗去xx市看他,虽然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并不远,但一想到我们拉家带口,呼呼啦啦一大帮在王聪最忙的时候打扰他,就觉得心里过不去。况且王聪还是个讲究人,特别要面子讲排场,准会招呼来一大帮地方官共饮,想到这些就打怵,便借故家中有事脱不开身,而没一同前往。周智捎话回来,王聪再三叮嘱他,让我近期过去玩,不然大地草莓很快就要下去了。我一直没动议。

  20178月上旬的一天,也就是我们四个战友家庭聚会的三天前,王聪打来电话,说最近他特别想我,准备安排周五晚上四个家庭好好聚聚。我问他企业投入和建设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了,他没详细作答,只说他想了很多办法,现在一切都得到了“妥善处理”。我当时为他高兴,欣然答应了他的邀请。周五晚上聚会时,为祝贺他“走出困境”,还特意多喝了几杯酒。其实,他的企业根本没有了回天之力,他再也承受不了来自银行、债主、合作伙伴、政府等方面的压力,走投无路,悲观至极,便想出了服药自杀的下策。

  现在,我们一起了解一下他的具体死因。

  王聪的女儿琳琳向我哭诉,爸爸活着的时候总说女儿是他的小棉袄,可我这个小棉袄没给他一点温暖。爸爸得了这么重的病,我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还埋怨我妈没照顾好我爸。

  我爸的死与XX市政府领导的“忽悠”脱不了干系。本来,2014年夏天我结婚时,爸爸已经当众表态,给女儿下辈子花的钱挣足了,维持现状不再进行新项目投入,不再玩命干了。可是,那年冬天他去海南度假,遇到个什么“鸟”秘书长,他又给他引见市长,又帮他忙乎批地,我爸就又心血来潮办起规模宏大的铸造厂。政府领导干的是形象工程,拿我爸的钱树碑立传,工程还没完工,就升迁到省里了,但没多长时间就被“双规了”。我爸的企业正要投产,却遇到了金融风危机,企业贷不着款,资金投入跟不上去,眼睁睁地看着瘫痪了,领导这时都躲得远远地,找谁都是一个推。我爸终于熬不下去了,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其实,我爸得抑郁症的事,他公司从副总到下边工作人员还有我妈都知道,却一直瞒着我,我爸不没,我妈和赵叔(王聪公司副总)还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第二章 他们怎么了

  当我听说自己熟悉的人(比如名人、好友)得了抑郁症,或因抑郁症的困扰而不得不痛苦地放弃生命时,当我看到自己的亲人或好友被抑郁症剥夺了微笑、被阴郁的墨彩蒙住了他们曾经生动过的脸时,被无法摆脱的“病魔”摧毁了他们往昔月光般柔情似水的笑容时,我并没意识到他们患上抑郁症后,心中深埋着怎样的痛苦,更不知道他们正在疲惫地与“病魔”抗争,与生命挣扎。

第一节 他们的世界

  我们内心触及的无疑是一个瑰丽的,充满快乐、忙碌、

  生机盎然、活力无限的世界,而他们(她们)的幸福和快乐却被抑郁症难以忍受的痛苦所吞噬。

  20188月,我利用陪亲人就医的机会,多次走进北京某医院抑郁症治疗中心、某医院临床心理门诊、某心理康复医院,悄悄“混迹”于医患之间,使出浑身解数,千方百计地了解到了几位抑郁症患者的患病情况:

  杨女士,40岁,民企电梯操作员,性格内向

  杨女士个子很小,长相普通,河北口音,说话语无伦次,从外表上看是那种容易受人欺负的普通女工。小杨所在的是一家中型制造业民企,二十五六岁时,她揣着刚拿到不久的天车操作证,高高兴兴地通过招工来到了这家民企。自从进了这家企业,性格内向的小杨,除了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严格按照操作规程工作外,平时从不与工友们嘻嘻哈哈,说说笑笑。

  2016年底的一天,她给一机加工人吊运一个不到10公斤重的零部件,由于机加工人自己卸件不慎,而砸伤了脚趾,但工长却把责任强加于她头上,那位受伤的工人告诉工长是自己不慎伤了脚趾,与小杨的操作毫无关系,但工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非常固执地坚持己见。没多久,小杨被调到仓库区,负责一台运货电梯的操作和保养。

  按说从天上回到地上工作,起码减少了一些危险性,但小杨却不愿意离开车间,那里的工友多,工作不寂寞,收入也比这里高,而仓库电梯操作员的工作单调孤寂,一天接触不到一两个人,工资也被削了一大块。当下,家里面临的是儿子刚上大学,一年的学费就得两万元,还不算每个月的伙食费一千五百元,而她和丈夫的月收入合一块才七千多元,既要吃饭,还要拿出两千元交房租,在北京这样消费水平很高的城市,感到生活压力极大。

  更让小杨不能接受的是,自从调到仓库区,这里的工友

  不但对她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经常欺负她老实,苦脏累差的活都推给她一人干。单位竞争力大,工友间缺乏同情心无可挑剔,可回到家中,丈夫不但不理解,不关心她,还经常对她非打即骂,让她觉得心里极其难受和委屈。压力和痛苦无法排解,她最终得了抑郁症,整天都在承受着极大的煎熬。

  孙先生,30岁,大学毕业,无业,家境贫寒,性格倔强

  或许因为孙先生的家境不好,本人又没有任何社会地位,所以,他一点也不避讳我知道他是抑郁症患者,他患上抑郁症的主要原因是发财梦的破灭。20161111日光棍节这天,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光棍。这天,他向同学父亲及亲朋好友凑借的十四万元钱,因投资股票,一下子赔个精光。这天晚上,与他同居四年的女友见他的发财梦落空,不会有任何回天余地,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从此再也没回到过他租赁的潮湿小屋。

  四年前,小孙是北京一所普通高校财院大学生。由于他很想摆脱贫寒的家境,因此努力学习,最终以优异成绩考进了这所大学。毕业后,自认为有经济头脑的小孙,因一时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就问同学的父亲和亲朋好友凑借了十四万元钱,走进了股市交易大厅。同学的父亲当时借给了他十万元钱,是因为小孙在校期间,经常与自己儿子,到他的公司做些力所能及的零杂。小孙聪明勤快,人也忠厚老实,同学的父亲像喜欢自己儿子一样喜欢他。但同学的父亲苦于自己公司规模太小,想留下小孙又怕耽误这孩子的前程,最后决定拿十万元钱给小孙做创业基金。小孙是个要强的孩子,怎肯无功受禄,于是大大方方给同学父亲写了欠条,然后感动得流着泪离去。

  小孙离开后,并没去创业,而是一意孤行地做起炒股发财梦,把从同学父亲那儿借来的十万元钱,以及从亲朋好友那凑的四万元钱,一股脑投到了自认为能暴涨的股票上。他做着咸鱼翻身的发财梦,他马上就要从穷光蛋变成拥有百万元的暴发户。他向女友许诺,钱一进账就提现给女友置办嫁妆和婚礼,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大一笔债自己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啊?小孙的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我当时特想发大财,急于挣大钱,不管不顾,谁的劝阻也听不进去,所以一时冲动,就跳进了“火坑”。原先还想挣了钱娶媳妇,给家里买车建房,这下看病都得到处借钱,郁闷得不行,就是想死,一下子喝了两瓶敌敌畏也没死成,说不定哪天还会走绝路,因为,我根本没有信心活着。”

  小斌,16岁,高三学生,性格孤僻

  我第四次到抑郁症治疗中心“看病”时,正好赶上即将参加高考的小斌在妈妈陪伴下来就诊。小斌的妈妈怀着一颗“颤抖”的慈母心,向医生哭诉道:我那天无意中偷看了他的日记,把我都吓傻了。

  ——我想吃一瓶安眠药,体验一下死的感觉,谁也不要救我,如果我能醒来,对那些事情就不会紧张了。如果醒不过来,我的人生就画上了一个句号。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但一旦决定这样做,我认为这绝对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式。

  ——谁也救不了我,我死了,对那些事情就不会天天焦虑了,不到万不得已,我可能不会走这条路,但一旦坚持不住,谁也拦不住我,我会突然死去,不给任何人救我的机会。

  医生安慰小斌的妈妈:孩子的症状虽然很典型,但只是有一种自杀的倾向,今天从我这儿回去后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你说呢?医生转过脸,冲小斌打趣道。小斌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小斌的爷爷站在一旁心疼地说,这孩子每天睁开眼睛就学,一天到晚吃不好睡不香。现在的孩子高考压力太大,大脑得不到休息,还要承受学校和家长给的压力,逼来逼去,给孩子逼垮了,逼成了抑郁症,实在得不偿失。

第二节 “病友”的自述

  我在医学博士、精神病治疗专家王老师的帮助下,结识了几位“病友”,

  时间久了,“病友”间的芥蒂排除,为我们的交流提供了便利。然而,或许是因为抑郁症患者心态封闭,他们对我这个“病友”也会有所保留,甚至害怕某个不经意的细节,暴露了个人的一些隐私和泄露他们的身份,因此每个人的“交流、自诉”都显得支离破碎。

  患者A先生:那天,我从医学健康杂志上,看到一则资料介绍说,抑郁症的话题是全球性的。抑郁症在全世界的发病率约为11%,严重的患者中有15%会选择自杀来结束生命,三分之二的患者曾有过自杀的念头,每年因抑郁症自杀死亡的人数高达百万人。

  他告诉我,他在绝大多数时间里,会感到悲伤和情绪低落,对任何快乐的事情或活动丝毫不感兴趣。睡眠、食欲、性欲出现明显障碍,大量的时间无法入睡,只好一个人在黑魆魆的屋子里发呆。内疚,自责,烦躁,焦虑,恐惶,绝望,无助,弄得吃不好睡不着,体重明显下降,身心无比疲劳,反复出现自杀念头。

  得了抑郁症的人,多数都非常要面子,生怕别人知道你有这种病。所以别人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我有抑郁症。但我自己的痛苦自己知道,别人怎么会理解那种痛苦。同事、朋友看到你的一定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一面,而家人看到的却是绝望的一面,所以老婆经常会埋怨,怎么了,哪又不舒服了,看着不是挺好的吗?其实我那时特别难受特别痛苦,只有死的心。

  不过,得这病的人中也有能忍的,能挺的,那样人的意志都很坚强,扛过去当然没得说,扛不过去就只有路一条——自杀。我算是能熬的了,已经挺三十多年了,可以说没睡过一个好觉,一个囫囵觉。我老伴对这个病也不了解,有时候偶尔陪我到医院看医生,就问大夫,他得的这个病严重吗?大夫对她说,这种病的病人心理很脆弱,特别需要家庭温暖和百般呵护,不然就会出人命,到那个时候后悔根本来不及。这以后,老伴才把我的病当回事。

  患者B先生:我从小喜欢画画、踢足球、听音乐,在读书学习上用的功夫比较少,每次期末考试语文、数学成绩都排在全班的后几位。我爸妈就拿笤帚和木棒使劲揍我。这些我都能忍受,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他俩动不动就为一些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经常大打出手。我性格从胎里带来时就内向孤僻,所以对他们给我的“棍棒教育”很抵触,一见到父母心里就发毛。但自从我初二画画拿了奖,成了校合唱队的领唱后,父母对我比过去好些,偶尔还给我做好吃的。我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学习成绩也开始提升,由全班的四五十名,一跃到前十名,并顺利地考上了高中。但总觉记忆力不如其他同学,精力也无法集中。高考时,我听了班主任的建议,考了艺术类,侥幸考上了“二本”,学了广告设计。

  毕业后,我到了一家广告公司,一干就是十年,不仅给公司创造了许多效益,并成了部门经理。可是,前年底在一次策划方案讨论会上,老板当着好几个部门头头的面,毫不留情地把我“损”了一通。我本身就是内火旺、常焦虑的人,最怕的就是上司来这一出,让我觉得威信扫地,非常没面子。一气之下,离开了这家公司,一直在家里窝着,一直没找到工作,时间一长,不知就怎么得了这个病。得病后,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火气说来就来,“不沾火”都着。有一天我一到门诊就冲着医生发起火来:这病还能治好吗,怎么治了这么些日子,还时不时就想死,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其实我这病就是从气上来的,纯粹是跟单位的个别人不对付造成的。有时我一犯病,从早上四五点钟就开哭,一哭就是小半天,哭得浑身没一点力气,到了晚上人就瘫了,坐不起来,就只能往床上一躺,头发昏脑发胀,难受得没着没落,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死。

  患者C先生:有人认为得抑郁症跟性格有关,我得这种病快三十年了,根本不认可这种说法,我觉得得抑郁症跟性格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身边很多人性格虽然孤僻、内向,却没见哪个得抑郁症。

  我看过台湾作家三毛的传记,她是个乐观豁达的人,但也得了抑郁症,最后还因此而自杀。影帝张国荣,也没人说他性格内向,不是也因受不了抑郁症的折磨自杀了吗?死时才30多岁,多年轻啊,那么有才华的人,说自杀就自杀了。

  古今中外还有不少名人得过抑郁症,宋太祖赵匡胤、奥地利的茜茜公主、美国总统亚巴拉汉.林肯、英国首相文丝根.丘吉尔、英国王妃戴安娜、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美国作家海明威、德国作曲家舒曼、中国诗人顾城、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等等不胜枚举,谁也搞不清楚得这病的原因,世界上那么多权威的科学家也讲不清病因。而有一点人们清楚,这些患过抑郁症的人都是“天才”。

  患者D女士:2015年春天,我突然感觉头晕,整天昏昏沉沉想睡又睡不着,后来又觉得理解力、记忆力和注意力明显下降,根本再无法继续工作,有一次还晕了过去。于是我去了医院,医生怀疑我得了脑血栓或脑供血不足,让我做了CT和核磁共振,检查结果我既没脑梗,也没高血脂和高血压,祸祸了不少钱,也没查出心脑血管方面的毛病。家人就陪我看了心理医生,结果被告知得了中度抑郁症。我不得不把工作辞掉,回家里养病。

  在家期间,我什么都干不下去,整天就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剧,看演唱会、看相声小品、看娱乐节目,但还是心很烦,一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就恐惧、就闹心,后来渐渐发展到害怕出门,怕坐公交,怕见人。家人带我去散步、跑步、游泳、旅游,也不见好转。我越来越觉得在这个世上活得没啥意思,内心苦不堪言,觉得给家人找了不少麻烦,不但不能对年事已高的父母尽孝,还天天给他们添麻烦来照顾自己,所以越来越悲观,心理越来越阴暗,总想走绝路。

第三章 治心与治身

  通过本文的采写,笔者感受到,在中国,不论是专业的精神病医学界,还是非专业的普通百姓,长久以来对于抑郁症的认知程度都存在明显不足,似乎一提及抑郁症这种病就谈虎色变。事实上,抑郁症并非不治之症,美国著名心理学、精神病学专家肯尼思·韦尔斯博士在《战胜抑郁症》一书中(该书作者之一,新华出版社2004版)强调,抑郁症并不是什么可怕的疾病,实际上就像人们通常患了轻重感冒一样,只不过是心理或精神暂时“感冒”罢了,经过有效地治疗和控制,完全可以痊愈,并能重新回到社会,回归到属于他自己的岗位和位置上大展英才。经过两年多采写和思考,我深刻地认识到,对于抑郁症的关注和治疗,有如打一场全民战争,需要医生、患者、患者家属、医学界、政府以及全社会的力量,共同发动对抑郁症的“围剿”,想必只有这样,才会使抑郁症者走出生命的黑暗期。

第一节 医生的绵言

  得了抑郁症,就好像一个人在漆黑的隧道里行走,看不到前方有一点光亮和希望。许多抑郁症者都有类似的感受。对此,笔者不止一次地思考,现在,中国城市的高楼越建越多,越来越高,越来越密集,人们生活压力也越来越大,这样的问题却很少有人去研究解决,到头来只能是抑郁症患者越来越多。2019531日下午,在中国医科大学第四医院心理卫生科,我得到全国心理咨询师等级考试评委、医学博士金秋女士的热情接待。我想起在之前的半年多时间里,我的采访曾无数次遭到众多专家拒绝,甚至一度心灰意冷地想放弃这篇文字的采写。因此,当我一见到金博士,恨不能把想到的问题一股脑提完。金秋女士不仅是医德高尚的专家,还是善解人意的淑女。她表情平静,很认真地给我做了一次抑郁症方面的知识普及。

  她告诉我,当今社会,随着竞争越来越激烈,工作节奏快,生活压力大,情感受挫,失业、患病等诸多因素,导致抑郁症随之而来,使人们身心健康受到严重损害,很多人陷入抑郁症漩涡不能自拔,严重影响了工作和生活。迄今为止,世界上对于抑郁症病因的研究,尚不清楚。但这并不影响和妨碍对抑郁症的治疗。可以肯定的是,生物、心理与生活环境诸多方面因素参与了抑郁症的发病过程。生物学因素主要涉及遗传、神经生化、神经内分泌、神经再生等方面;与抑郁症关系密切的心理学易患素质是病前性格特征,如抑郁气质。成年期遭遇应激性的生活事件,如配偶死亡、离婚、坐牢、失业、性功能障碍、夫妻不睦、企业破产、家庭成员健康日衰、动迁等等,都是导致出现临床意义的抑郁发作的触发条件。然而,以上这些因素并不是单独起作用的,遗传与环境或应激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以及这种交互作用的出现时间点在抑郁症发生过程中具有重要的影响。

  “通俗地说抑郁症就是人的‘情绪感冒’,它是可治愈的,任何患者及家属应充分相信当今的医疗科学。”金博士说这句话时态度很坚定。她说,关于抑郁症的治疗,应该在专业医生确诊是轻度、中度、重度抑郁症后,进行适度干预,也就是临床治疗。通常指心理疗法、药物疗法和操作疗法三种方式。心理疗法是由经过专业培训的精神卫生专家进行心理辅导帮助,即“话聊”。是心理学专家为达到治疗目的,通过对患者观察、交谈,根据个体情况提出的指导性意见。通常采用的是人际关系心理治疗、认知行为心理治疗、精神动力学心理治疗、支持心理治疗方法。但对于中度以上的抑郁症,就要在医生指导下,介入药物干预治疗和心理治疗,使患者逐渐得到康复。药物治疗必须与医生诊断相符,现在临床有二三十种抗抑郁药物,虽然一些新药副作用较小,但也应依靠医生针对不同患者个体情况对症施药。因为抗抑郁药物不像抗生素或其他类药物那样能立即减轻症状,这些药物更像甲状腺及其他激素替代药物一样,需要长时间服用才会达到峰效应。通常不同个体都得服药46周以上才能改善症状。此外,还有操作疗法,它包括电休克疗法(ECT)和光疗法。电休克疗法一般针对重度抑郁症、精神病性抑郁症,或多药物治疗无反应的躁狂状态者的疗法。而光疗法则是用于季节性情感障碍(SAD)的治疗方法。

  金博士主张,对于轻度、中度性抑郁症,应先采用家庭心理治疗和临床护理治疗,这样可帮助抑郁症者改善心理状态,建立生活信心,恢复自控能力。而对重度抑郁症者,则首先考虑药物治疗方法,待其状态得到控制和缓解后,再采用心理治疗进行配合,使抑郁症者重新振作起来。

第二节 家庭的慰藉

  西方人喜欢独处,重视的是个人生活世界。而东方人,尤其是华夏儿女,过惯的却是群居生活,追崇的是以家庭成员为共同体的生活方式。家庭的存在,家庭成员的关怀、慰藉,对改善、消除抑郁症者的心理障碍,乃至根治抑郁症都有极大的益处。但现实生活中却往往事与愿违,我在对众多抑郁症患者的采访中了解到,他们(她们)当中多数人患上抑郁症后,很少能得到家人关心、呵护、安慰,而更多的是家人对抑郁症的认知不够,甚至带着偏见和歧视,这对抑郁症者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加上长期的忽视乃至防治失守,使得本可治愈的疾病,无形中却成了吞噬人们生命的猛兽。

  但是,并非所的家庭都如此不尽如人意,少妇康女士在爱人无微不至呵护和悉心照料下,很快摆脱了抑郁症,走出了人间地狱,当我听完她的讲述,居然感动得哽咽了好一会——

  七年前,我得了产后抑郁症,心境一下就坍塌了,情绪低落,性欲跌入万丈谷底。那段时间,我很内疚,觉得很对不住老公。自我怀孕四五个月一直到小孩出生后七八个月,我俩就没有过“夫妻生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当我们刚刚要迎来正常的“夫妻生活”时,我居然莫名奇妙地得了产后抑郁症,不但对性生活失去了兴趣,更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让我感到非常绝望——我想到了死。我心里潜移默化地悄悄地实施自杀计划。我老公似乎发现了我有轻生的念头,他不但没有责怪我,却毅然放下了生意,形影不离地天天陪伴在我身边。

  我是位中学教师,性格虽然比较内向,却喜欢散漫开朗的男人,偶然参加一次朋友家庭派对,与他这位个体经营者一见钟情。我父母见过他之后,不接受他商人的做派,极力反对我俩相处:“商人都是伤害别人的人。”我笑对:“商人是可以商量的人。”我和嘉兴义无反顾地不顾父母阻挠组成了小家,直到我得了这种病,才真正感受到我嫁对了郎。他为使我快乐,常把自己扮成小丑来博我一笑。我没有一点笑的情绪,他就陪我看搞笑小品,看腻了就陪我逛街。我怕众人的眼睛,怕身后有人在跟踪我,他便紧紧把我揽在怀里,大声安慰我:“别怕,有老公在!”从商场出来,他带我去公园散步,一路会讲许多笑话给我听,他的幽默确实让我很受用。

  我是个诗词爱好者,但那段时间没心情背诵古诗词,他就把唐宋诗词全都装在肩背包里,只要我需要,他立马递到我眼前,跟我一起诵读,一起解读个中诗意。我的心境逐渐得到改善,但偶然还会坍塌,他说:“你不是一直想去西藏吗,走,我陪你去看布达拉宫,去看看西藏的云,去呼吸一下纳木错清新的空气。”几天后,我们去了西藏,进藏的半个月间,他一边陪我赏美景,一边陪我“疗伤”,那些天我很陶醉,觉得人性是个怪东西,可我老公一个“大老粗”却把握得很准,无论说话做事都直抵我的心灵,使我开心至极。那阵子如果有人问我有什么愿望,我的回答一定是最大的愿望就是老公24小时陪在我身边,而且是每天寸步不离地陪伴着我,对我情绪的反复敏锐地感知,不厌其烦地开解。我知道我当时的状况是不可理喻的,总是不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我那些日子最怕他离开我,最怕他不理解我,而最需要的是他强力的忍耐,无限的耐心和暖心的陪伴。他做到了,一个拥吻,一句幽默,一声赞美,一张传递爱意的字条,一顿浪漫的晚餐,一次美好难忘的旅行,全都充满着浓情蜜意,一做就是两三年,终于把我从抑郁症中感召回来。

  那几年,老公为了我,放弃了生意,放弃了性爱,还不幸患了高血压症和糖尿病。一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十分愧疚。他这时准会一把将我揽在怀中安慰道:“只要老婆健康快乐,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你才是我的私有财产。”

  我在调查中发现,绝大多数家庭夫妻或母子母女间,父女父子间存在沟通不良问题,特别是不少夫妻“爱在心里口难开”,而这时的抑郁症者最需要的就是深情地慰藉和甜蜜地承诺。在夫妻的沟通过程中,除语言具有功效外,表情及肢体语言也尤为重要,它会使抑郁症者逐渐树立起“活下去”的信心。婚姻不只是一纸证书和一枚戒指,肯尼思·韦尔斯博士研究发现,长久的婚姻中夫妻双方都愿意接受对方的公开赞美,抑郁症者更是时时刻刻希望获得令其感激的慰藉。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家人共聚,这也是营造快乐和家庭成员亲近的最佳环境。金秋博士强调,家庭的和睦胜过良药,家庭成员对抑郁症者的尊重、同情、关心,以及无微不至的呵护——多一点耐心,多一点爱心,无疑是缓解他(她)的不良情绪、解除他(她)病痛的有效方法。

  当然,针对抑郁症的自我调整,民间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妙招:比如咆哮、吼叫。当患者受到不良情绪困扰,控制不了内心的压抑时,就会冲家人咆哮、吼叫,甚至会摔砸近物,以其发泄内心郁积。有心人会事先将无足轻重的碗筷、茶具,以及不怕摔不怕砸的日常用品放至抑郁症者易见之处,以便信手取之;比如痛哭。悲痛欲绝的大哭,可使情绪平缓、平静下来,以解除患者紧张、烦恼和痛苦;比如有氧运动。走步、跑步、打球、唱歌、游泳、旅游等有氧运动可改善不良情绪;比如找人倾诉。将内心的痛苦和烦恼向闺蜜、朋友、父母、子女倾诉,可以大大缓解心理压力,消除烦恼,减轻心理负担;比如进行转移注意力训练。许多轻度、中度抑郁症者可以做些平时感兴趣的事,如游戏、下棋、听音乐、看电影、读书看报、书画写作等,加强转移注意力训练,让不良情绪注意力得到充分转移,使之从消极、低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从而激发出积极、愉快的情绪反应;比如纠正认知偏差。人的认知容易受到情绪的干扰,因此人们应该主动调整自己对事物的看法纠正认知上的偏差,从而减弱或消除不良情绪,让黑暗的心里亮堂起来。

第三节 社会的责任

  “当我得了抑郁症后才意识到,抑郁症患者和精神病患者的境遇有多差,

  媒体上关怀乙肝携带者、艾滋病患者、吸毒者的报道常见报端和电视广播,但很少有哪个部门、媒体、研究机构关注和关心心理疾病患者,受到的多是不被理解和歧视。所以我要站出来呼吁,希望抑郁症患者得到好处境.……”这是一位公众人物十多年前在媒体上的一次公开呼吁。若干年后的今天,这种状况到底有多大改变?在采访中,我表现出强烈地愿望予以关注,但得到的答案却很遗憾。

  社会的健康发展,离不开政府、市场和社会三者之间的良性互动,当许多社会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时候,老百姓首先想到的是政府。抑郁症这一疾病目前在我国尚未得到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这一点与世界上一些发达国家相比,确实存在着差距。我在对国内经济排行在前的几个省的职能部门和几个市的相关部门电话采访或咨询政府及有关部门对抑郁症的关注度时,回答几乎千篇一律,认为抑郁症相对于精神病来说算不了什么大病,是可以治愈的,普通的城乡“医保”就能够保障治疗,鉴于国家尚处经济困难时期,暂无能力将其列入政府议事日程。不可否认,我们的国力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暂时居后,这其实算不了什么,我们相信经济上的差距是可以赶超的。而令笔者担忧的不是经济上的差距,而是思想的僵化和观念的落后。

  我通过肯尼思·韦尔斯博士的《战胜抑郁症》一书了解到:在德国,政府将抑郁症的治疗及心理咨询完全纳入了医疗保险保障之中,抑郁症患者不仅在专科医院享受免费就医待遇,而且在所有民间心理咨询机构同样可免费享受心理咨询专家提供的病情咨询、心理辅导、新成果体验(组织病人及家属分享治愈和护理经验),以及治疗建议,因此抑郁症患者主动寻医极为普遍。而在我国,即便广大城乡居民持有医保卡,抑郁症患者进行一般诊疗尚可,但想要在心理咨询机构获得免费服务却是“天方夜谭”。据了解,我国心理健康服务起步较晚,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尚不完善,鱼龙混杂,全国各地正规心理咨询服务机构为数不多,非正规心理咨询服务机构星罗棋布,较为活跃,且收费标准极高,通常为患者提供一小时心理辅导,收费高达5002000元不等,似乎抑郁症成了高消费的“富贵”病,许多患者掏不起腰包,只好放弃心理辅导。

  2018916日,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理事长马辛在第十一次全国卫生学术大会上披露(来源:2018916日新京报快讯),我国心理卫生服务的社会需求越来越多,但是,在约120万获证心理咨询师中,仅有三四万人从事心理咨询专职或兼职工作,心理咨询师缺口多达130万人。而在美国,每1000人中就有一名心理咨询师。截止2017年底,我国精神科医生为3.34万人,心理咨询师只有近6000人,他们当中能够提供心理咨询服务的不到70%,远低于同等经济条件的其他国家平均水平。

  尽管我国心理卫生服务社会化发展取得了一些进步,但是管理状况令人堪忧,尤其缺乏政府政策引导和行业监管,服务水平良莠不齐,服务质量得不到很好保障。笔者认为,中国在现有的经济条件下,政府应针对抑郁症患者寻医难问题(尤其是解决无偿心理咨询服务、辅导问题),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心理服务模式(比如支持建立心理健康服务基金会),建立覆盖广泛的民间慈善功能心理服务机构和服务网络,提高心理健康服务的可能性,引导心理健康服务人员专业化、职业化,加强对心理健康相关学会、协会的规范管理,通过多种形式和平台,广泛普及健康知识,引导公众养成健康生活方式,提升全民心理健康意识。

  要大力开展专业化人才培养,加强对现有心理健康服务工作者的培训和继续教育,完善心理健康服务人才激励机制,畅通职业发展渠道,增强岗位吸引力,促进专业人才的能力提升。各级机关、企事业和其他用人单位,应依托工会、妇联、残联、共青团等建立心理健康辅导站,举办心理健康培训辅导。城乡要依托基层组织建立社区心理咨询室或社会工作室。各级医疗机构要成为心理健康服务的中坚力量,鼓励综合医院开设精神(心理)科,在诊疗中加强人文关怀,普及心理咨询、治疗服务。

第四章 科研在行动

  据中国日报网2017331日电世界卫生组织(WHO330日)对外公布数据称,全球目前有超3亿人患有抑郁症。自2005年至2015年,抑郁症患者人数增加了至少18%。世界卫生组织表示,2015年数据显示,全球约有3.22亿人患有抑郁症。他们发现,抑郁症患者快速增加,但得不到应有重视,与此同时,病人缺乏足够的心理治疗,来帮助他们走出困境,恢复生活。在高收入国家,约有50%的抑郁症患者没能接受治疗,而这一数字在低收入国家更为惊人,达到80%90%(来源:2017-04-01中国日报网站)。新华网北京201745日电(王坤朔)近日,北京回龙医院院长杨甫德教授、北京大学第六医院精神药理研究室主任司天梅教授共同做客新华网,就抑郁症的发病与防治情况与网友进行交流。司天梅表示,抑郁症在我国并不少见,这种慢性疾病,易反复发作,疾病负担很高。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抑郁症目前已成为全球排名第四的疾病负担。到2020年,抑郁症可能成为仅次于心脑血管疾病的第二大疾病,以及导致他们死亡和终身残疾的第二大杀手。杨甫德教授提供的数据显示,我国目前抑郁症治疗率不到10%。抑郁症存在“四高四低”现象:高患病率、高自杀率、高致残率、高复发率;低知晓率、低治疗率、低识别率、低有效率(来源:2017-04-27新华网)。

  许多读者看到以上报道,想必一定会和笔者一样,有着无限的期待,期待全人类有更多的人关心抑郁症患者的生活,关注科研领域有更多的研究成果给抑郁症患者以福音。令人欣慰的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国家科研机构,正在悄然对这一疾病治疗开展研究。

  2018221日(大年初六),当许多中国百姓还沉浸在戌狗年春节欢乐气氛中的时候,一条医学科研佳讯在世界医学科学领域产生很大反响。我敏感的神经获悉这样喜讯――我国科研人员对抑郁症发病机理的研究已获重大突破。那天,笔者首先看到了人民网的简讯报道:新春佳节之际,我国医学科学领域传来佳讯,浙江大学胡海岚团队在抑郁症研究方面获重大突破。215日,《自然》杂志同期刊发该团队的两篇研究论文,解释了快速抗抑郁分子的作用机制,推进关于抑郁症发病机理的认知,并为研发新型抗抑郁药物提供多个新的分子靶点。第三天中午,我拿到了人民日报,欣喜地读到:本报杭州221日电(江南、周炜)新春佳节之际,我国医学科学领域传来佳讯,浙江大学胡海岚团队在抑郁症研究方面获重大突破。215日,《自然》杂志同期刊发该团队的两篇研究长文,文章揭示了快速抗抑郁分子的作用机制,推进关于抑郁症发病机理的认知,并为研发新型抗抑郁药物提供多个新的分子靶点。

  现代社会,抑郁症已成为影响人类生活严重的精神病之一,全球发病率达11%。该研究发现了大脑中特殊部位的特殊放电模式与抑郁症的关系,首次揭示了外侧僵核的特殊放电方式――簇状放电,是抑郁症发生的充分条件。

  《自然》杂志评审人对这一系列重大突破给予很高评价,《自然》和另一顶级期刊《科学》还为这两项研究成果配发了评论文章。

  通过以上采访,笔者对抑郁症有了新的认知。抑郁症是深埋在人们的心中之痛,抑郁症者需要建立一个阳光的心态,需要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爱和对他人的爱,但抑郁症患者首先要学会坚强,树立信心,勇敢地走出黑暗的心灵隧道,还孤独的心灵以光明,这是笔者心中的寄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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