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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兼具时代性与历史感的辽宁形象
——省作协请评论家把脉辽宁现实主义题材文学创作
来源:辽宁日报 | 作者:  时间: 2018-11-25

​​  作为文学创作基本方法之一的现实主义,在19世纪达到高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进入中国后,始终是中国作家文学创作的主流。但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内涵一直在丰富,作家对现实主义题材的关注和创作手法也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观念的变革不断发展和变化。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在这样一个重大的时间节点上,现实主义题材作品的创作也成为文艺界热议的话题,无论是文学还是影视、戏剧,“现实题材的回归”成为年度关键词。

  辽宁作家的现实主义题材创作,具有优良的传统,也具有广阔的基础。11月24日,辽宁省作家协会举行“辽宁现实主义题材创作研讨会”,邀请国内知名文学评论家和省内评论家、作家,结合当下辽宁文学创作现状,共同探讨如何发挥辽宁现实主义题材文学创作的优势,补齐短板,打造“文学辽军”现实主义题材创作品牌。

  辽宁长篇小说创作的“大年”

  目前,辽宁依然保持着文学大省的势头,拥有一支数量庞大而优秀的作家队伍。各个文体门类齐头并进,仅以小说创作而言,既有终其一生耕耘文学园地的耄耋老人,也有大量初入文学世界的年轻作者,甚至在经济落后的偏远乡村,也活跃着大量的文学社团和文学爱好者。与会评论家一致认为,一直以来,辽宁在中短篇小说创作上实力雄厚,但相比而言,长篇小说创作一直是短板。

  长篇小说是文学中的“重”文体,既体现了地域文学积淀的厚度,也最能代表一个地区作家的整体水准。为补齐短板,辽宁省作家协会一直在寻求突破,于2012年起实施“重点作品扶持工程”,重点扶持长篇小说创作,2017年又强化了扶持力度,实施“金芦苇”精品工程。

  效果已经有所显现,与会的评论家一致认为,今年堪称辽宁长篇小说的“大年”。孙惠芬的《寻找张展》、刘庆的《唇典》先后发表后,引起较大反响,两部作品均进入全国长篇小说各类排行榜的榜首。今年7月,第七届“红楼梦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揭晓,作家刘庆以小说《唇典》夺得首奖,成为继贾平凹、莫言、王安忆、阎连科后第5位获此殊荣的内地作家。老藤的长篇小说《刀兵过》刚刚发表,便好评如潮。目前,这三部作品已经成为明年“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热门话题。还有即将出版的津子围的《十月的土地》、周建新的《王的背影》,也都被看好。

  把辽宁的文学创作放在全国范围内来看,这几年的势头也是往上走的,老作家开始发力,新作家不断出现,状况可喜。但同全国一样,有一个普遍的焦虑,就在于长篇小说还缺少力作。辽宁要实现由文学大省到文学强省的飞跃,由文学高原走向文学高峰的质的突破,必须在长篇小说上突破,而这一任务,很大程度上将由现实主义题材作品来完成。

  今天相当多的人所说的现实主义都是伪现实主义

  沈阳师范大学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所长孟繁华认为,现实主义是一个不断变动、不断丰富的概念。从上世纪30年代以来,我们一直在讨论现实主义,每一轮讨论,语境和内涵都在不断变化。每一个时代侧重点不一样,对现实主义的理解也不一样。它不仅是一个创作方法,而且代表着一种气度、一种包容性。上世纪80年代,中国作家接受了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创作方法,这些现在已经作为新的传统被吸收到现实主义的方法里来了。这正是现实主义的包容性,它的活力也就在这里,正如我们常说的,“现实主义是一条越来越广阔的创作道路”。

  沈阳师范大学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副所长贺绍俊认为,在讨论当代小说创作时,现实主义显然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改革开放40年的小说创作,现实主义是检视当代小说创作成果的重要标尺,小说的很多突破都是在重新认识现实主义的基础上进行的。当下,谈到现实主义时,不管是作家还是批评家,还停留在一个浅层面去理解,以为反映了现实就是现实主义,有了“现实”这味药,就是现实主义。同时还有另外一种倾向,就是认为现在谈现实主义就是落伍了,更愿意谈现代主义。其实,相当多的人所说的现实主义都是伪现实主义、假现实主义。

  贺绍俊认为,从一定意义上说,现实主义是最适宜小说的叙述方式。现实主义遵循的是常识、常情、常理的叙述原则。这不是一个艺术风格或艺术观的问题,而是一种讲故事的基本法则。现实主义的叙述是作家的基本功,每一个作家开始尝试用文字来进行书写的时候,他首先要训练的就是把眼睛看到的东西,用文字准确、生动地表达出来,而这种现实主义的叙述能力又是跟他观察世界的能力联系在一起的。

  写好这40年,一定会出大作家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程光炜同样把目光聚焦于现实主义题材的现实性。他认为,在文学领域,改革开放40年成就比较高的是中篇小说、短篇小说,长篇小说相对弱一些。长篇小说跟中短篇小说最大的不同,就是要回答历史之问、时代之问。很期待作家们能写好改革开放这40年,一定会从中出现大作家、大作品。这40年,我们接受了思想解放的洗礼,经受了一轮又一轮的考验,过程曲曲折折,不是一帆风顺的,这是一段大历史,甚至可以说是近200年来最波澜壮阔的一段历史。我们对自己所生活的历史的好奇、理解和期待,要由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来回答,作家尤其是大作家,就要去完成这个任务。一个作家对自己的时代,要有综合能力、集中提炼的能力,只写三四个人的故事不能算长篇。长篇小说,要具有史诗性。

  程光炜说,长篇小说的现实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历史题材的现实性,很多成名作家都在写历史,过去20年兴起长篇小说热,就是因为在历史题材的现实性上做得比较好;再一个就是现实题材的现实性,这个难度比较大。我不太赞成一些人总是在讲,现实生活非常复杂,不好把握。不能以把握不好为借口取巧或者偷懒。要把这40年照亮,就还要回到19世纪的现实主义传统中去,当然这不是简单的回归。巴尔扎克对现实题材的现实性把握,托尔斯泰对历史题材的现实性把握,都做到了一个极致,这些经验对我们越来越重要。我们生活在一个大时代,却没有一部大作品,这是长篇小说创作中的遗憾。而做到这一点,作家尤其是大作家,要有一种良知,要把自己从镜头和镁光灯下救赎出来,真正沉下心,真正感受普通民众的生活。

  写出辽宁独特的地域性与时代性

  回到辽宁现实主义题材长篇小说创作上,如何突出地域特色是一个重要问题。《人民文学》副主编徐坤说,人们对辽宁的普遍印象是一个重工业省份,包括沈阳的铁西区,我特别希望能够在文学作品中看到对工业题材的深入描写,写出大时代下每一个个体的命运悲欢,这种工业气质是我们在西部、在江浙和中原地区都看不到的,辽宁的工业题材值得一写再写。另外,现在网络上动不动就有调侃东北人的文字,其中也有一些是东北人的自嘲、自黑,这些文字有些很真实,也有一些是片面的,所以人们更希望在关于东北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中看到东北真实的样貌。

  《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吴杰也认为,辽宁作为重工业基地,确实有着引人关注之处。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包括上世纪80年代,一批辽宁的作品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今天东北振兴的大背景下,一定也有着大量鲜活、生动的故事等待作家沉下去捕捉。

  辽宁大学文学院教授吴玉杰认为,辽宁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呈现出的东北形象,应该具有什么样的特色和美学风格,需要作家深入思考。特别是对“长子形象”的反映,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辽宁文学中的长子形象,是创业者和奉献者的形象,充满激情。发展到今天,作为“共和国工业长子”的辽宁,经历了改革和转型的阵痛,有一些失落的情绪,有对自己的重新认识,也有继续走在大路上的情怀,这些都需要通过具体的人物来呈现。孙惠芬的长篇小说《寻找张展》中塑造了一个找寻者的形象,其实每一个年代的辽宁人都是找寻者,在历史转型时期,辽宁如何定位自己,如何在东北振兴之路上找寻自己的形象,需要创作者进行思考。很期待辽宁的创作者写出时代变动之下东北人、辽宁人的特殊生活,更加悲悯一些,格局和气象更大一些,既有现实的高度又有深沉的历史感。

  辽宁的文学创作在现实开掘的深度上还要再往前走

  《当代作家评论》主编韩春燕认为,现实主义题材创作一直是辽宁文学的主流,但相当多的创作者尚没有透视到生活深邃的一面,表现手法也相对陈旧,“亮丽华彩的部分较少”。往往是从现实来,到现实去,只是对现实的仿照,气象和格局还有欠缺,在面对历史和未来时还暴露出一些思考上的局限性,没有找到那个坚硬的“核”。

  《艺术广角》主编张颖认为,辽宁作家的现实主义创作这些年比较活跃。题材上涉猎比较广,农村题材、城市与工业题材,数量都不少。丰富的现实生活给文学创作提供了大量素材和各种创作的可能性,但在占有题材之后,还存在一个对题材进行再发展、再挖掘的问题,现实开掘的深度还需要再往前走。辽宁的作家在创作现实题材时,观念和手法比较传统,显得中规中矩,“或者说,我们这个土地上的作家都非常老实,踏踏实实地发现我们身边的题材,然后老老实实地把它写下来”。现实主义传统是辽宁的优势,但这个优势和传统怎么往前走,还要在哪些方面再拓展,怎样采用和借鉴新的表现手法,需要重新认识、重新思考。当然,骨子里的现实主义传统还是应该坚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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