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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军兴军征程上,军旅文学有广阔发展空间
来源:文艺报 | 作者:任晶晶  时间: 2020-07-31

  伴随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脚步,国防和军队建设正在不断开创新局面。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跨越中,军旅作家积极关注和顺应改变,秉承高度使命感、责任感,将笔触延伸至军队、社会、国家变革转型的时代脉搏上,深入感受、重彩深描,创作出众多具有中国精神、时代价值的优秀作品。

  新动态、新作品,呈现不同的审美新质

  近年来,军旅文学生态环境发生了新变化,军旅文学总体呈现已不再是人数众多、声势浩大的“集团冲锋”方式,但具体来说,还是有一些新动态、新作品凸显光彩。

  评论家朱向前举例说,徐怀中、彭荆风两位老作家在90岁高龄时推出长篇小说《牵风记》《太阳升起》,徐怀中的《牵风记》还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最近,2020年第7期《人民文学》又推出了徐怀中的短篇小说《万里长城万里长》,这些作品都达到了他们各自创作的最高水平。这种一步一个面貌、不断挑战自我的创作精神,是当代军旅文学史上罕见的现象。朱秀海、陶纯等实力派作家在投身影视创作多年后回归传统文学,成绩不俗。朱秀海以短篇小说《永不妥协》《丑陋》《狗,城市和有着超级月亮的夜晚》《打鞭子的人》等直击历史真相,彰显使命担当,在近年的军旅文学方阵中独树一帜。陶纯以长篇小说《浪漫沧桑》、中篇小说《根》《过来》等新作证明了自己的笔力犹健,为军旅文学增添色彩。李荃也是40年后重回文学创作,从最近推出的中篇小说《苇湖夜色》等作品中可见其功力犹深、宝刀未老。另外,女作家文清丽近年佳作不断,最近的《光景》《宇宙锋》等长、中篇小说被各种选刊连连转载,也成为了军旅作家中的一抹亮色。

  此外,非军旅身份的作家介入军旅题材创作,以及军旅文学的类型化趋势和“雅化”的潮流,也是近年来军旅文学创作的新亮点。评论家傅逸尘谈到,近年来,不少非军旅身份的作家开始进行军旅题材创作,使许多未被充分挖掘的生活经验和情感体验得到更深刻的表达,比如肖亦农的《穹庐》、麦家的《人生海海》、邓一光的《人,或所有的士兵》、张庆国的《老鹰之歌》等长篇小说均切入以往较少涉及的题材内容,展现出崭新的文学面相。

  另一方面,军旅文学中职业军人、知识分子、文化人的形象越来越多。不仅是现实题材,历史题材小说中人物身份的设定也出现了雅化、知识分子化的趋势,如此大规模而集中地书写知识分子,与21世纪初流行的那股以农民军人、大老粗、匪气英雄为主体的“俗化”浪潮形成了鲜明对照。优秀的军旅文学作品普遍体现出更加强烈的“现代性”观念和立场,对人与历史、与现实的关联进行了更富反思性和超越性的重建。此外,科幻、玄幻、传奇、穿越、亡灵、超验等元素的引入,也极大丰富了军旅文学的表现形式和审美趣向。

  傅逸尘表示,整体而言,进入新时代,军旅文学观念与审美经验不断更新,军旅作家以更加灵活、有力的方式切入军旅生活现场,展现军队新风貌新成就,展望军队发展的趋势和前景,使新时代军旅文学呈现出不同以往的审美新质。

  新生代、新维度,拓宽英雄人物的书写

  新世纪以来,战争叙事在坚守主流表达和文学传统的同时,也呈现出多元面貌,其中的一个显著现象是,军旅题材从宏大叙事转向对复杂人性和个体命运的观照,兼具小说美学与家国情怀。尤其是一批新生代文学力量从部队基层经验的现实表达出发,将目光投向军旅一线平凡岗位上的耕耘奉献者,拓宽了对不同维度英雄人物的书写。

  军队需要“钢”,更需要“气”,“气”就是军魂、英雄主义和牺牲奉献精神。不久前,作家党益民为高原官兵写了一首长诗《冰雪铠甲》,其中有一小段正表达了他对军队、军人、英雄的理解——“想要和平/就必须拿起武器/正合与奇胜/考验兵家的智商/向死而生/是勇士最后的荣光/现代战争/全域聚优/速决制敌/勇士需要智能化/更需要冰雪铠甲/这道精神的闪电/是战争的制胜密码”。党益民说:“我19岁进藏参与修建青藏公路,西藏有我难忘的青春岁月,也掩埋着我们的许多战友。在高原,英雄与非英雄之间并没有明显界限。不用刻意地拔高,平淡的克制书写就能呈现高原军人的平凡与非凡。”

  在青年作家董夏青青看来,边防战士们以理想和奉献为追求的生活,对比他们安静无闻的身影,这同样是一种英雄主义。那些为守护家国和平而付出生命的军人就是英雄,他们人生的璀璨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硝烟战场上的英雄形象。“所有的文学创作都是在创造真实的幻觉,只要文字和作者对英雄的向往是真实的,英雄就是真实的。”董夏青青说,第一次感到写作的责任,是2010年夏天在新疆塔什库尔干县。那时,她在边防团采访,认识了一位团里的股长。一次吃饭时股长突然问,能不能把这些天看到的他们的生活好好写一写?他希望能看到一篇书写他们真实境遇的文章,好让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是有意义的。这句话董夏青青始终记在心里,一刻未敢忘记。

  因为工作岗位的特殊,董夏青青时常跟车或步行走进标示着“军事管理地区”这样只允许军人通行的地方。她认为,一旦走进,就意味着必须承担“看见”和“书写”的双重责任。“因为一时一地,只有我在现场,如果我不说、我不写,就意味着那些军人们所经历的生活仍然只留存在他们的个人记忆中。与此同时,在盏盏灯火中,亦有很多人在等待有人引入强而有力的精神资源,帮助他们度过物质或灵魂的困厄时期。他们需要看到在这偌大地球上的某一处,有人经历了何种艰难境地,又如何从渊底徒手攀爬而上。”董夏青青笑言,“我不生产英雄故事,我只是英雄故事的‘搬运工’。我不太在意自己的写作能达到何种深度和高度,只求全力以赴讲好我的所见所闻,同时诚恳磨练写作技艺,不把任何一个‘国家无战事,军人有牺牲’的时代背景下的好故事讲瞎了。”

  17岁上军校、至今已有28年军龄的王凯一直认为自己对部队是比较了解的,他的写作也是以聚焦军队基层和普通官兵为主。但自去年跟着文艺轻骑队下了三次部队,走访了不少边防部队后,他感到现在的连队、战士和当年他在基层带兵时有了很大不同。物的层面,部队的武器装备升级换代很快;人的层面,年轻一代个性鲜明,知识面宽,思想活跃,军事素养好,乐于表达,对现实问题也不避讳,对自己的人生有很好的规划。这一代青年军人是带着更清醒的意识选择从军的,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当兵为什么、当了兵要干什么,传承在年轻一代军人身上的英雄血性毫不逊色。王凯说:“我始终觉得这些沉默不言的士兵才是这支军队真正的脊梁,也是军事文学永远的主角。希望在以后的军旅题材小说写作中,能更准确更鲜活地表达他们的生活。”

  “凡人英雄”的塑造,为军旅文学长廊增添了动人形象。朱向前认为,无论是广大读者还是“军事发烧友”,都希望从军旅文学中一窥新军事变革时代的军人风采。而新生代创作者善于素描现实军营普通官兵的生活与训练,在恢弘时空中包容了军旅生活的多样性,整体的文学素养和创作潜力值得期待。

  聚焦时代、介入现实,开掘军旅文学新资源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来自部队的抗疫力量火线驰援、勇于担当,震撼人心的英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军旅作家以笔为旗,通过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描摹壮举、刻录感动,弘扬中国精神,再次彰显了军旅作家介入现实的写作理念。

  2003年非典时,军旅作家王宏甲曾深入疫区采访,并在经过10年的沉淀之后,写出了全面记录和反思非典的报告文学《非典启示录》。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王宏甲在个人微信公众号上连发8篇文章,以作家特有的方式对疫情予以观察。他认为,好的报告文学作品是用脚写出来的。报告文学作家要深入广泛地进行采访,尽可能从多方面准确记述历史,这就是作家用文学与史学去表述的意义。在王宏甲看来,目前世界各国都面临疫情的挑战,值得我们观察了解的,不仅有疫病本身,还有中西文化的差别。中国抗疫充分体现了我们的文化自信,比如这次抗疫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中医药就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髓的组成部分。疫情发生后,军队火线驰援,这种革命军人的牺牲精神就是我们传承的革命文化。全国人民团结一致、群防群控,遏制疫情更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优越性。

  今年疫情期间,王凯也创作了一组小小说,为战“疫”行动加油鼓劲。他认为,在举国战“疫”的特殊紧急时刻,歌曲等文艺形式比较占优势,可以起到振奋人心、鼓舞士气的作用。但文学对于更全面、更深入地反映疫情之下人的生存状态和斗争精神依然是不可替代的。文学写作不是着急的事情,“好饭不怕晚”,王凯希望假以时日,经过潜心创作,自己能拿出更好的抗疫作品。

  傅逸尘说,近年来,遂行多样化军事任务成为军队核心军事能力的重要体现,特别是在抗洪抢险、抗震救灾、护航维和、跨国军演等非战争军事行动中,都有中国军队和中国军人的身影,催生出一大批具有悲悯情怀、人性光辉的文艺作品。《红海行动》《战狼Ⅱ》等电影的热映,不仅引发了大众对军事题材文艺的强烈兴趣,也在反哺军事题材文学创作。

  为迎接建党100周年,王宏甲计划创作关于脱贫攻坚、乡村振兴题材的报告文学。王宏甲认为,脱贫攻坚是人类文明史上空前伟大的事件,全国上下一盘棋,致力于改善贫困人口的生活质量,这是一幅波澜壮阔的景象。身为作家,要忠实记录脱贫攻坚的伟业,全景式展现脱贫攻坚的成就与感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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