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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的魔瓶
《一千零一夜》书中未曾冒出蓝烟
阿拉伯的海面依然平静
包着头巾的渔夫
再也没去打捞
那个封印着的魔瓶
可是 那个魔鬼
却钻进野生动物的身体
躲在树林或山洞
随时等待
现出身形
起初 它趴伏在
一只蝙蝠的翅尖
或者 穿山甲的耳根
千百万年过去
相安相生
直到有一天
猎人把它射进贪吃者的杯盘
人体内
获得崭新生命
它冲出人的嘴巴
如同钻出了封印多年的魔瓶
这一缕徐徐而起的青烟
当它聚拢武汉上空
便浩浩荡荡
面目狰狞
每捉到一个鲜活的生命
就壮大一次身形
蝙蝠和穿山甲们缩成一团
在暗处
睁大无辜的眼睛
撤退
冬天就要到了
冬天就要到了
大地向四方低语：
撤退
蜘蛛丢下撒了一半的网
赶紧躲进屋子
蟋蟀收起锃亮的提琴
急忙钻入深洞
爱娇的玫瑰走回暖房
做生意的菜搬进大棚
篱笆一边和走过来的北风
招手致意
一边指挥着园里的菜
转移进菜窖
庄稼假装大口大口喝着北风酒
一边醉了一样
东倒西歪
一边掩护着秋末的粮食
回到场院
粮食们退到谷仓里
守着粮囤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
把几颗年轻的种子
严严地 围起来
小草跑得满地都是
一边点头哈腰地
抓一把草籽给北风尝
一边把四处张望的
小花朵
按到草丛深处
两只不谙世事的毛毛虫
卷着裤管
光脚站在路边
乍起的风吹过来
他们帅帅地甩动绒毛
大声畅想着
两只蝴蝶的婚礼
一片黄叶急急冲过来
把他们扑倒
告诉他们赶快逃跑
过了这个冬天
再谈婚事
安顿好一切
大地静静地躺下来
盖好枯枝败叶
等待扫荡
白色恐怖
冬天指挥着北风
从西伯利亚
向南逼进
白霜尖兵最先冲出来
他用纱布
一块一块堵住菜地的嘴
菜根们挣扎着
无法发出求救的信号
霜再到枫林里
给枫叶涂红了嘴唇
就在枫叶美得
忘乎所以时
把她从树上拽下来
寒流紧跟上来
他们拔掉杨树叶子
揪光柳树头发
踢开尚未长大的嫩枝条
芦苇丛中
寒流抄起又粗又硬的蒲棒
横冲直撞
一大片又一大片芦苇
被强行分开
寒风冲锋枪在草滩上
扫射小草
如果哪朵小花幸存下来
立即被他们走过去
用大脚踩住
白色恐怖袭来
一场接一场
像大雪一样
武汉勇士
武 汉武帝的武 威武不屈的武
汉 汉朝的汉 汉语的汉
在中国 没有哪一个城市
能像武汉
用自己的名字
荣耀着
两千年的中华祖先
大禹治过黄河
李冰也治过长江
愚公移过的山
也曾横在武汉人面前
经厉过1998的一场洪水
翻腾的长江被收复
2003抗击非典
让这个城市更加强壮
汶川地震
武汉从没离开最前线
这一次
面对着魔鬼的撕咬
面对着惊恐奔逃的人群
武汉挺起胸膛
堵住城门
时间 刻不容缓
来吧 魔鬼
我们以血肉之躯
拼个你死我活
活下来 我们是勇士
倒下了 也会拖住你的手脚
阻止你四处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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