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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
天再次暗下来
我坐在以前坐过的
山脚下
像以前那样
我闭上眼睛才能穿越过去
这座高不可及的大山
前面是平原，平原前面是海
海的前面是山，是湖，是武汉
村庄，县城，都市
直到现在，我的牵挂
还没有回到我
呆的地方
雪在该下的时候还没下
但它不像深不可测的面孔
它只一味地阴，阴那么久
一味地让一场瘟疫变得自然和突兀
它草菅人命
我的担心是肺腑里的痛
咳不出来
我看到一只乌鸦在一群乌鸦的前面
或后面
像一片乌黑的雪，它与我保持的距离
刚好是
阴天与雪的距离
一一我们和武汉的距离
天还没完全黑
在我尚能看清的时候
我期待有一场大雪花
像萤火虫
绕着我们，像槐花绕树
坍塌
在抽离，在日夜不息的忧心中
如颓旧的木楼梯
无声碎裂
被淹没在沉寂中
沉重，泞淖，而无声
或有宿鸟惊飞
或有光线折射弯曲
暗影一闪而过
一一沿着一座空旷的城市街道
空旷的门洞像一个人的背影
希望有锁孔，有主人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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